“但愿你是对的。”
    蛟天赐做出妥协，复杂的看了一眼姐姐转身踏入虚空。
    杀戮，杀戮，无尽的杀戮。
    柳慕晴猎杀妖兽已经不能用数量来形容了，三年时间方圆千里，凡兽潮泛滥之地都被她临幸。
    可《九转天魔功》却只从第三层提升到第四层，杀戮的数量早就超过前三层的总和。
    提升异常缓慢，这和她预想的速度差上太多。
    “低阶妖兽已经满足不了我，第五层恐怕得屠杀妖将才有用，第六层，得是同阶。”
    九转天魔功入门容易精通难，第六层就要杀戮同阶修士，后面三层……
    想办法杀妖将？
    有玉蛟龙王暗中监视，不可能任由她屠戮妖族。
    看来此间事了得计划回人界了。
    妖将牵扯妖王，妖王背后又是化神大妖王，牵一发而动全身，大肆杀戮很容易就被摸出根底。
    不如早些回去人界，补全元婴道法，积攒佛门信仰塑法天象地，没有必要为了杀戮而杀戮。
    修炼魔功是为了提高自身，而不是被魔功支配，本末倒置。
    第四层勉强有元婴初期的防御力，再杀戮低阶妖兽，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到第五层。
    柳慕晴干脆打道回府，进入闭关状态，对外的理由是消除心中戾气，但很快玉蛟龙王现身。
    轻易穿过层层阵法防御，给她送来了一颗凝神静心的宝珠。
    柳慕晴正在炼制神通纸人，被撞了个正着，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因为这里是飞龙城。
    召来附身纸人的魂魄，只能是飞龙城的妖族，柳慕晴没想到玉蛟龙这么冒昧，连闭关都监视。
    好在对方并不清楚纸人的制作流程，目光冷冷的递给她宝珠，然后自顾自的消失不见。
    还好她没拿龙形浮冰出来喂小鸭龙，这要被抓个现行，不当场翻脸将她抹杀都说不过去。
    有变态一直盯着自己，没办法安心修炼，柳慕晴干脆主动出关，找蛟天震再上天渊。
    她隐约察觉蛟天震谋划天渊里的蛟龙尸体，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会派化神大妖王寸步不离的监视。
    若不能妥善解决此事，根本没机会脱离两名化神大妖王的视野，安然离开。
    天渊边缘，蛟天震对柳慕晴好是一阵夸赞，说什么天霸孝心可嘉，为娘甚是欣慰。
    然后再次摆下古神祭台，示意她深入天渊，搬回来更多的龙形浮冰，以及寻找诅咒根源。
    晋升元婴，柳慕晴通过心魔种暗中打听，前往人界的办法有三个，一是寻找不稳定的空间裂缝，去北域黑风道。
    二是人界散落的妖族，布置血祭阵法，将她从妖界召唤出去，就像当年三尾隐狐所为。
    第三则是最新打听到的消息，巨石城来了一批灵界使者，正在招收妖族子弟，通过上古遗迹那座传送阵前往灵界。
    灵界再想办法去人界，这样或许能不经过北域，直接前往人界域外，可是进入灵界有一个前提。
    必须是无魂无魄之体，才能自由出入灵界，无魂无魄之体即灵魂与肉身合二为一者。
    柳慕晴修炼离魂法，习身外化身，又有心魔分化，灵魂与肉身合一直接骤降三分之二的战斗力。
    所以灵界这条路，成了最后的备选，不到万不得已反而不能走。
    主要还是《九转天魔功》没办法再靠杀戮兽潮提升，否则柳慕晴计划最少还得待个百八十年。
    如今为了早点离开飞龙城，她没有像之前那般偷懒，短短几天就给蛟天震运回来十几具蛟龙尸体。
    天渊越往上，蛟龙尸体出现的概率越频繁，它们的死状都是统一朝上的飞升姿态，不难辨认。
    只是当柳慕晴再一次超过上回的高度，周围煞灵出现了异变，它们进化出了四肢，类似岩石巨像。
    全身覆盖厚厚的黑甲，柳慕晴手抡仙鼎，也要砸好几次才能砸碎它们的身躯。
    并且砸碎身体的瞬间，这些冰岩煞灵的核心，会释放大量寒煞，这些寒煞中似乎蕴含了某种特殊能量。
    能对神魂造成冲击，有那么一瞬，柳慕晴出现了精神恍惚的现象，随后立即清醒，大脑神清气爽。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神魂好像变强了少许？”
    柳慕晴将目光锁定另一只朝她冲来煞灵，头顶元婴加持天魔真身，裹上厚厚寒煞护体。
    第四层的《九转天魔功》天魔真身体表多出一些暗金色的纹路，就好比人类经脉。
    每次抡仙鼎，这些暗金色的纹路也会跟着闪烁，这时天魔真身的力量就会爆发数倍。
    “嘭！”
    冰岩煞灵再次爆开，蕴含特殊能量的寒煞冲击而来，柳慕晴叮嘱七神琴器灵，短暂撤开对神魂的防御。
    恍惚间，柳慕晴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燕南城，柳家庄。
    下一刻豁然清醒，轻盈之感充斥大脑，神魂确实壮大了些许。
    粉舌舐过红唇，柳慕晴嘴角挂起贪婪笑意，目之所及所有冰岩煞灵，都将成为她神魂的养料。
    嘭嘭嘭……
    冰岩煞灵接二连三的爆开，这片区域被寒煞特殊能量冲击，柳慕晴陷入了相对较长的恍惚。
    朦朦胧胧，她回到了阴暗的柴房，看见一张寡淡的脸，神情痛苦的蜷缩在床上。
    这是她小时候的记忆，大姐柳羡兰，被卖去香月楼，两个月后重病回家，父母不愿浪费钱为她治疗。
    “慕晴……我……不想……死！”
    柳慕晴无动于衷，就像小时候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大姐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不同的是那时候她还小，不懂生死为何物，心中只有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所以后来她才那么渴望修仙，渴望摆脱桎梏，哪怕因此坠入魔道。
    “大姐，是妹妹不好，当初不应该看着你眼睁睁的死去。”
    说着柳慕晴伸出自己的手，掐住柳羡兰的脖子，用力一扭。
    “应该……亲手助你解脱！”
    神清目明，柳慕晴从恍惚中醒来，轻盈之感充斥全身。
    一抹佛光从瞳孔闪现，浮现在柳慕晴元婴身外身的脸上，一半笑，一半讥讽。
    “看见了吗，心魔，你连它们都不如。”
    “不，柳慕晴，你的心动摇了，你应该眼睁睁的看着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