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重山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白桦也是纳闷，原本几天就可以康复的，却硬着头皮用着药效最好，价值最珍贵的药材，还是治了三个月。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的，为了他的名声招牌，他也是准备了一顿说辞的，大体是为了好生医治不留一点痕迹，哄得白薇一愣一愣的，毕竟哪个女孩子想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疤呢。
    白薇一早就沐浴熏香，穿上白色便服，佩戴着象征身份的玉珏，简单地把长发盘起，卡在早课前赶到。
    战神墨离赫然坐在正上方，两侧站着的是八名弟子，白薇一路走来，回想起拜师那天，心境完全不同了。
    她十分正式庄重地向墨离行礼。
    “弟子墨九拜见师父。”
    墨离抬眸，确实眼前的白薇着实不是多年前上山时那天真懵懂的女孩了。
    “起来吧。”
    “谢师父。”白薇起身后又向师兄们行礼，“见过各位师兄。”
    墨七总算松了口气，好在赶上了。
    几位师兄面色各异，窃窃私语，当然，除了一旁脸色不佳的墨八。看他的脸色，像是欠了他钱一般，和平日里那样子完全不一样。
    白薇见他们古怪得很，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扭头向一旁的墨七小声发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旁墨七忍得脸色发红，早就忍不住了，总算有开口的机会了，赶紧说道，“今天你是八哥的好日子。”
    “好日子？”白薇又看向墨八，这哪像是好日子，那脸拉得这么长，像是所有人都欠他的一样。
    还没等白薇发问，墨八就咬牙切齿地说道，“闭嘴吧你……”
    “墨八、墨九。”墨离在此时开口了，“此番考核，你们一同参加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又面色各异起来。
    墨三率先开口，“墨九学艺尚浅，是否太仓促了。”
    “此言差矣。”墨七摇头道，“丫头的资质确实不错，是可一试。”
    “都说长幼有序，那不是老八还没通过。”说完还不忘推了推墨八。
    “我谢谢你哦。”墨八扯了扯嘴角，心里对他展开了疯狂的“问候”。
    “老八都参加多少次了，总不能他不合格，丫头就永远不能参加了。”
    几人态度不一，一时间竟争论了起来。
    此时，墨乙轻笑一声，原本争执不休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我记得通晓‘落字诀’便可以参加。”说完“看”向墨一，“是吧，师兄。”
    “是。”
    墨一开口，几人不敢再有异议。
    白薇的视线不断在几人脸上划过，见他们不说话了，自己才发问道，“师父、各位师兄，我能先问个问题吗？”
    墨离道：“你问。”
    白薇眨巴着双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嗯……我想问下，什么是考核？要考核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墨七尴尬地看着众人，“怎么？这么多年，就没人和她说过？”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好像，真没有……
    “下去准备吧。”墨离叹了口气，视线扫向墨七。
    墨七自是明白，说道：“丫头，七哥带你去准备，”说完一把拉走白薇，省得她又问出什么丢脸的问题。
    ————
    芳华院内两人面对面，大眼瞪着小眼。
    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小师妹，墨七瞬间没了脾气，耐心地和她解释。
    今天讨论的考核是九重山弟子的特殊考核，考核通过便可独当一面成为上仙，领封仙职或是镇守一方。九重山弟子不多，天资聪颖的一次便可通过，资质差点的几次也可通过。但也有例外——墨八，已经记不得他到底参加了多少次了，原本难得的考核硬是因为他成为了定期考核。
    以至于这么些年，墨八根本没有独自完成任务的资格，每每都是跟着师兄打打下手。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在他整日嘻嘻哈哈的背后，又是多少的心酸。这么些年，他也懊恼自己，为什么别人学一遍两遍就可以学会的东西，自己十遍百遍也学不会。看着比自己入山晚这么多的白薇，不管是剑法还是法术都学习得很快，再加上外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他心里着实不好受。
    “七哥，那这个考核主要考什么？”
    “嗯……首先得到九重山师兄们‘走艺’的教学，得到至少七成的师兄认可，然后上神州取神草。”
    白薇脸色越听越差，先不说获得几位师兄的认可是有多难，神州之上有神草，可延年益寿，亦可助长修为，是世人求之不得之物。但，为什么没有多少人敢去取神草，那是因为神州之上有四大凶兽镇守，上神州者九死一生，这才让人望而却步。
    墨七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故意拖着语调，“或者……”
    白薇眼睛一亮，赶紧追问他，“或者什么？”
    “或者从师父手下，过百招而不败。”
    白薇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眼神里的光瞬间黯淡，“这不等于没说。”
    “不是啊。”墨七耸了耸肩，“确实有人办到了啊。”
    白薇提不起任何兴趣，耷拉着脸，“大师兄呗。”
    谁知墨七摇头道，“不是。”
    “难道是你？”
    “也不是。”
    白薇回过神，瞬间被他勾起兴趣，“该不会是二哥？”
    墨七就是故意吊着她，继续摇头。
    “啊？”白薇这下完全被带进去了，不断追问，“那是谁？”
    “你还有空关心这个。”墨七嘲笑她道，“想好没，先从哪位师兄开始啊？”
    “那还用说，自然是四哥。”
    “胜券在握”的墨七差点被一口茶呛死，这丫头可真会选啊！“什么？怎么会是四哥？”
    “那你还以为是谁？”白薇噘起嘴，“我是不会选你的，你肯定会变着法折腾我。”
    “咳咳。”墨七轻咳几声，“友情提示你下，你和三哥可是结过梁子的。至于大师兄，你每次看到他就像是见到了瘟神一般，躲都来不及。”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七位师兄七成的支持，是多少来着？我怎么算不清呢……”
    白薇掰着手指一数，立即变脸，谄媚地说道，“七哥，我知道你最好了。”
    “言尽于此啊。”墨七见目的达成，理了理衣袖，“既然你选了四哥，那明日一早，去他那报到，可别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