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镯的裂痕发出一丝白光,在血玉镯内昏迷的墨离忽然清醒了过来。耳边传来夜桑的声音,“战神,没有时间了!”
墨离内心是不愿如此做的,这才多日没有给答复,但眼下,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夜桑,你真的愿意把魔族交到我手里?”
“战神,无论战局如何,我只想让弟弟们活下去。”
墨离叹了口气,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好……”
血玉镯发出刺目的光彩,一道灵魂进去的同时另一道灵魂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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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银泉水忽然开始有了波纹,渐渐地形成了波浪,狂风四起,银泉的水面瞬间波涛汹涌。
海姬没有见过这种情形,慌慌张张地喊道:“师父,这是怎么了?”
止海表情凝重,示意海姬退开,毕竟若是沾到银泉之水,必定痛不欲生。
止海开始施法向银泉探去。
“师父,你的声音……”海姬没有说下去,天界太子早已言明,如若再使用术法,必定折寿……可银泉大乱,如今已经不是考虑个人的时候了。
片刻后,止海眉头一松,似是早有预料。
海姬看不明白他的表情,轻声问道:“师父,您这是?”
“不用管了。”止海眼神落寞,君上,您不得不这么做了吗……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水底飞了出来,充满着邪气的感觉直冲云霄,瞬间就无影无踪。
片刻这股充满着邪恶的力量直冲浅颜而去,瞬间融为一体。
浅颜的心里出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另一个“他”。
“浅颜,怎么舍得把我放出来了?”突然“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声音变得凶恶起来,“这是哪里!”
浅颜眼神一变,那道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诛仙台上一道身影从深渊处跃了出来,第一次,有人可以从诛仙台深渊逃出来!
白桦不愧是下一届的天君,姬羽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他身上栽跟头!
银白色的少华剑准确无误地刺穿了她的心脏,想来她再有能耐也折腾不了了!
重新出现在诛仙台上的浅颜浑身的仙气缭乱,像是两股势力交错着,渐渐地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型的影子。他单手伸向姬羽,一瞬间,她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根本无法言语。
“让开。”
简单两字带着不可辩驳的气势,白桦自觉拔剑退开,只是没走几步就力竭倒地,几乎昏厥。
浅颜身上那股令他人惧怕的感觉又回来了,姬羽张牙舞爪似乎想说什么,但浅颜不会给她机会了。
“姬羽,永别了。”
瞬间他伸出的手握拳,姬羽也在同时像是被捏碎了一般化为一片灰烬,灰烬似是有生命一般,缓缓飞向诛仙台深渊。
自此,姬羽再也没有复活的希望了!
“把、把小白给我……”白桦强撑着不让自己昏厥,因为他看到在浅颜怀里的妹妹脸上不带一丝血色,似是没了生气……
只见浅颜大手一挥,白桦倒了下来,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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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羽败了的消息不日便传遍了六界。
魔界的降书是第二日送到的,残余的魔兵由魔界夜弦收复,所有作恶多端、助纣为虐的魔族他也毫不手下留情,一夜之间魔族内部大换血,元气大伤,也算是给六界一个交代吧。
白桦是第二日才醒来的,东渊真人耗尽修为这才保他无虞。
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问为何不先救白薇……
他浑身无力,却还是挣扎爬起,想去看看放心不下的白薇,却被告知白薇被浅颜带走了,常梧宫也封宫了,所有人不得进出。
白桦想立即冲进去看看白薇,只要看到她自己也就放心了,可他不能,他知道浅颜现在肯定用尽一切办法在救她!
九重山的丧事是天君亲自主理的,前来吊唁之人不计其数。
九重山和九重天第一次下起了雨,连夜的细雨越下越大,天空灰蒙蒙,压抑得很。
墨离战神陨落,魂飞魄散,只立了个衣冠冢。
墨一作为九重山大弟子,撑着不让一丝情感流出,九重山这次是元气大伤……
墨乙以命探得蜀山封印破裂的消息,这才给墨一和莫凡弥补的时间,不至于所有魔物逃脱,天下大乱。这次的天罚,他没挨过去,九重山的“军师”陨落了。
黄泉颠覆,“灭”乘机逃脱,青罗和敬亭一边拼尽全力应对,他们师徒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都不想对方因此丧命。紧要关头,墨六毫不犹豫地出手,就这样趁两人无暇分心之时,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了几乎将冥界毁灭的“灭”。
墨肆受伤最重,虽无性命之忧,但需要漫长的恢复期。
墨五将损坏的长军行封存,一双手再也弹不出曾经的琴声了。
墨七手臂绑着厚厚的绷带,经脉受损,可能几百年都拿不了剑了。
墨三没了之前的傲气,立在风力,厚实的背影下是抑制不住的悲伤。
墨八似是一夜成熟了,他没有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九重山所有事情亲力亲为,忙前忙后,几天几夜不肯合眼。
他们心照不宣,那令人闻风丧胆、守护天界的九重山不在了,留下的只是一个空壳。
天界、魔界大洗牌,所有的唏嘘声,旁观声震耳欲聋。
连日的雨下了一个月才停,乌云散去,阳光透了出来,一道道光彩射向大地,一切,都像是过去了一样……
此役之后白桦顺利飞升为上神,着太子服,授皇天剑。
其实墨七也该飞升的,他自嘲差点运气,也并不在意。九重山受到的伤害,是多少个上神都弥补不了的。
日出日落,光阴犹如流水,一切都重回正轨。
直到那日,一道晴天霹雳出现在纯华宫。
所有人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第一个到达的正是白桦!
只见那个令他日日担忧的妹妹终于出现了!
白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周遭的气息已经不同了!淳小心地守在一旁,视线没有离开过她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