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想教训谁?”
秦霜笑盈盈地走进院子,目光在顾氏身上停留片刻,表情惊讶,
“哟,二婶的造型好独特啊。”
语气挑衅地说完,她淡定地给姜氏请安。
四个小崽子也纷纷跟姜氏问好。
顾氏脸上的表情一僵。
看到秦霜,她控制不住地想起昨天晚上手腕被硬生生捏至骨裂的痛苦。
但她随即又意识到,秦霜这小贱蹄子素日以来最怕的就是姜氏,眼下肯定不敢对她做什么。
于是她又挺直了腰杆,硬气起来,语气强硬地对姜氏道:
“嫂嫂,我们二房对将军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事你若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妹妹我便只好请族长做主了。”
姜氏这才掀了眼皮,那双眸子很黑,沉静地看向秦霜,问她:
“你二婶说你偷拿了府中的钱财,还将她打伤,可有其事?”
姜氏能这么问,就说明是向着秦霜的。
不比原身,拎不清究竟谁才是自家人。
“二婶真是说笑了,编造谎言也不要太离谱,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在那么多侍从面前将二婶打伤?
至于二婶说我偷拿府中的东西,更是无稽之谈。”
秦霜不卑不亢地说着,略微停顿了片刻,脸上染上了些犹豫和惧意。
姜氏由珍珠扶着坐直了些,凝着她,淡淡道:
“有什么直说便是,我在这。”
秦霜这才松了一口气般目光感激地看着姜氏,语气坚定:
“母亲,二婶是贼喊捉贼。”
顾氏顿时尖叫:“你胡说!明明是你偷拿的!”
秦霜表情委屈,朗声打断顾氏的鬼哭狼嚎,
“昨日我不慎撞见二婶行为鬼祟地从书房出来,手上拿着沈家军的军令。”
比起顾氏,她冷静的态度和条条有理的话语显得有说服力很多。
姜氏的神情瞬间变了,审视着顾氏的目光冷峻,原本病恹恹的一个人竟在此时压迫感十足。
顾氏一下子慌了,嫁入沈家这么多年,姜氏就如同笼罩在她头上的一朵始终不会消散的乌云。
她惊慌失措地反驳起来:
“不!我根本没有!而且那根本就不是军令——”
“哦?不是军令?那二婶显然是知道是什么东西咯?”
话语被秦霜猝不及防打断。
顾氏整个人都僵住了,犹如被人当头淋下一盆冷水。
她中套了!
顾氏当然知道那包袱里面有些什么,毕竟原身收拾东西逃跑这事儿,没少得了她的推波助澜。
而为了给原身、乃至于整个大房“定罪”,顾氏花了不少功夫让其带上了那些对于将军府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然光凭原身,哪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触那些?
秦霜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只是一试,倒轻松将顾氏给诈出来了。
“母亲可以去二婶房里仔细搜一搜,不出意外,那些东西应当还在二婶那。”
她无视顾氏恼羞成怒之后对她的疯狂谩骂,只看着姜氏从容开口,
“媳妇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失陪了。”
话音落,秦霜便毫无留恋地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看样子是真的很急。
“你、你不许走!”顾氏立刻想要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拉她,脸上已是慌乱非常。
秦霜的话语自信,让她不得不慌起来。
还没等她碰到秦霜的衣角,姜氏身旁候着的珍珠已上前一步拦在了顾氏身前,
“二夫人请自重。”
沈平也拉住了顾氏,瞪着眼给她使了个眼神。
顾氏这才冷静了些,又仔细一回想昨日的情形。
她是听见了信儿就立马动身想去抓个现场,只是不知道那小贱蹄子将东西究竟藏在了哪儿,竟是一点儿踪迹也找不到。
但她能肯定,秦霜和那四个小杂种压根就没去她那儿,怎么可能将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变到她那儿去?
肯定又是诈她的!
她若拦着不让搜,反而才是真的中了那小贱人的计!
顾氏想通,定了定神,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尽管搜便是了。但若是没搜出来,数罪可得重罚啊。”
“这是自然。”
姜氏抬了下手,由珍珠扶起,身后跟着小厮、沈平和顾氏,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二房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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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坐落在城郊处,平时鲜少有人经过。
秦霜直接从空间里面取出了一辆电动车,一路风驰电掣过了偏僻的地方,随后步行至最繁华的京城南街。
这里是京城中的商业铺子最集中的地方,人声鼎沸。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先进了家成衣铺换了一身男装,将头发利落地竖起,又拿出化妆品在脸上稍作调整。
少顷,店铺里赫然走出一个清秀少年郎。
正是乔装后的秦霜。
她没直接去各大铺子采购,而是找了街头的小混混,雇了他们分别去粮店、布店铺子、酒楼等场所采买,又给了他们一个送货的地点,秦霜只需将送到的货物收进空间即可。
秦霜出手阔绰,他们的事儿办得也漂亮。
再加之现下世道不好,秦霜这样的“大款”可实在不多。
不少商家听闻有个公子在爽快地收购各种东西,全都主动找上门来求着他们买。
秦霜也没闲着,而是就着这身打扮去了药材店。
流放路途三千里,地形气候各异,小孩子抵抗力又弱,途中很有可能会生病。
再者,姜氏那病殃殃的身子也得治疗调理一番,不然肯定是受不住流放之苦的。
原身嫁给沈寒砚的这半年,婆婆姜氏对她怎么也说不上差,衣食住行半点都没有半分短了她的。
但姜氏性格较强势,原主这才她怕得不行。
秦霜表示可以理解,丈夫常年征战在外,不强势管不住家。
光是冲着今日姜氏向着她说话,她便不会让她病死途中。
上辈子秦霜出生于中医世家,从小被爷爷教导着学习医术,熟背各种中药材药性。
只不过大概被压迫得太厉害了,大学时秦霜反而违背了家里人的意愿学了西医。
直到末世突然来临,亲人一个个地接连离开,竟只剩她独身一人。
秦霜这才后悔没能将祖传的医术继承下来。
她后来一直自学爷爷留下来的医书,可毕竟少了师傅和学习的好环境,尚有许多弄不懂的地方。
不过反倒是制药,尤其是毒药,她就像很有天赋一样,学得飞快。
现在空间里面还有不少她从前制的各种各样的药粉。
思绪从记忆中抽离,秦霜仰头看了一眼头顶偌大的写着“品康药材店”几字的匾额,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