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给你哥买点吃的,补补。”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给梨花,
“我这就去交住院费,欢喜,在哪交钱?”
“不用交了,他已经交过了。”
谁会这么好,给他闺女交住院费?
马长贵这才注意到,另一条长椅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虽然男人长相变了,此时脸也是腊黄。
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刘玉柱,那个二流子货,他怎么来了?
“谁让你来的?”
马长贵很凶地斜了刘玉柱一眼。
“大爷,坐吧。”
刘玉柱抽血过多,头有些蒙。
“爹。”
欢喜叫一声爹,暗地里给他爹比了个手式。
马长贵是出了名的牛行人(农村专门给人经手买卖牛的)谈价钱都是用手式。
欢喜打小天天看,自然也会一些。他做这个手式,就是告诉他爹。
钱是刘玉柱出的。有冤大头,不必强出头败坏钱。
“你从哪来?”
马长贵语气放松了一些,毕竟钱是硬头货,刘玉柱出了钱,为他省了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再强势,就没意思了。
再说,刘玉柱和兰花两人年少时,的确自由恋爱过。可现在两人都是各自成家。刘玉柱能为了过去的情份出钱,给兰花治病。
他要再揪住过去的事不放,也没啥意思了。
“爹,他是我婆家姐夫。和我一起来的。”
马梨花忙接了话。毕竟刘玉柱是她带家来的,要是闹出点啥事,她也不好看。
这天底下的事,怎么这么巧呢?
马长贵不吭声了。
“我现在跟着老婆孩子住在县城。”
刘玉柱是个顺杆子爬,知道梨花是为他解围。
还管过去啥样,现在都是亲戚。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马长贵喃喃地说。
“你们谁能给我说说,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凉红果真是郁闷极了。
“红果,这事,让你小姨给你说吧。”
马长贵现在哪有劲,给红果说那事。
“来,红果,跟姨来。”
梨花拉着红果出去了。
不说医院里,马家人焦急地等待着,不知马兰花在手术室,是生还是死。
再说,凉家,此时正在吃晚饭。
夕阳西下。
金色的光芒洒落在河水上,闪着粼粼地光。
一口大铁锅散发着诱人的羊肉鲜味,夏婆婆站在锅前,拿着个大铁勺子,三十多个盖屋的庄稼汉子,手里都拿着大铁碗。围在棚子前,走过一个,夏婆婆就舀满满一大勺子羊肉汤,哗,放到大铁碗里。
撕成粗条的,大块的羊肉,沾着辣椒油的大白菜叶子,软糯的粉条,汤少菜肉多。每一个端碗的汉子都笑地幸福极了。
端着一大碗羊肉汤,再走到马大娘站着的馍筐前,马大娘拿两个大烙馍递过去。
汉子们就端着碗,拿着烙馍,三三两两围作一团,一边吃一边说笑着。
“别急,可着劲吃,锅里还有呢。”
夏婆婆看着汉子们,不怕烫地大口吃着,快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