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在医院住到第二天,确认没再复烧就出院了。
她是开停在楼下的保时捷回去的,回去不久她就接到安文心的电话。
安文心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小心翼翼:“听说知舟给你买了车房?”
昨晚的事,这么快就传出去了,贺知舟是不会多此一举的,是谁传出去的可想而知,安宜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怎么意外的。
笑着把她生病发高烧,贺知舟刚好救了她的事说了一遍。
发高烧的原因她从受刺激过度和洗冷水澡改成了淋雨,贺知舟特意来找她救了她被她改成她走投无路又不敢打扰长辈所以打了贺知舟的求救电话。
配合那一场暴雨,还挺有逻辑,安文心也不知道相信了还是没相信,总之嘴上是过去了:“下雨那会都挺晚了,你这么晚还在外面,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新工作有那么忙吗?”
安宜含糊打了个哈哈:“同事聚餐,就晚了点。”
“女孩子家家的,以后不能再这么晚了,太晚就让锦昭接你,我也好放心。”安文心认真的叮嘱完,话锋一转:“知舟这次,可真花了大钱,都惊动了你姑父和奶奶,不过你姑父说这些本来就是他作为长辈应该给你的,只是你当初不要而已,所以他打算按照补偿给知舟,总不至于叫知舟一个做表哥的平辈吃亏。”
安文心说得含蓄,安宜听懂了,无外乎就是事情传到贺景山还有贺老太太那里,贺老太太不高兴,贺景山提出补偿,把这事摁下了,贺老太太暂时不会因为这件事找安宜麻烦,但以后得小心点,不能再闹出什么事,招了贺老太太的眼。
安宜都决定以身做饵,诱宋薇薇上钩了,等她和宋薇薇的恩怨了了,和贺知舟也就没什么关系,怎么可能还有得罪贺老太太的机会?
她礼貌的笑笑:“好的姑姑,我知道了,表哥和姑父都很大方,我很感激,改日有空我会亲自回去一趟,好好感谢感谢姑父的。”
安文心又问了几句安宜的身体,叮嘱她以后不要再这样,有什么事记得跟家里说,就把电话挂了。
结束通话,安宜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忙碌手头的活计。
不多时,她就收拾好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装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开着新提的保时捷,搬去贺知舟赠送的公寓。
不愧是贺知舟严选,公寓的地段、环境、装修,每一样都是顶级的,除了卧室和书房,还设置了私人影院和健身房,近两百平的空间宽敞明亮极了,哪怕一个小小的垃圾桶都是顶奢品牌,这样的奢华,是安宜靠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住不上的。
不管是自己住,还是出租或者买卖折算成分手费,都是非常够格的。
贺知舟能把这样的公寓主动给她,对她也算是大方了。
自嘲勾了勾嘴角,安宜将行李归置好,换了身衣服出门去见靳云霆。
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七弯八绕的开了一阵子,还将见面地点约选在一个非常热闹也不好追踪的大商场。
她到餐厅的时候,靳云霆已经到了,看到她进门,靳云霆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个巨大的袋子,递给她:“需要我帮你安装,给你示范怎么使用吗?”
安宜挑眉笑笑:“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理工科出身的?”
“倒也是。”靳云霆点了下头,看着她把袋子拿下去放好,又把菜单推给她:“那就先看看吃什么吧,吃饱了才好干活呢。”
两人是校友,是同专业的师兄妹,有着相同的专业方向,也有相同的秘密,这一顿饭就非常愉快,有的是说不完的话。
吃完饭,靳云霆本想送她回去,看到她的保时捷,就没再坚持了。
只是说:“那你回去后尽快安装好,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打电话问我。”
“我知道的,还有,谢谢你。”安宜捏紧了手中的袋子,扭头要走。
刚走几步,靳云霆又喊住她。
身形高大的男人,只两步就追上她数步才走到的距离,紧张又担忧的眸子,目光灼灼的看她:“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不会劝你也不会阻拦你,只想提醒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的,可以吗?”
安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眼神。
幽黑透亮的眸子眨了又眨,怔怔点头:“我知道了,真的很谢谢你,靳云霆。”
用力深呼吸平复心情,安宜发动车子。
半个多小时的路,她硬是绕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公寓。
在沙发上坐定,她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来。
针孔摄像头,对讲机,窃听器,录音笔等等,所有有可能用得上的电子设备,靳云霆都以他自己的名义帮她买好了。
明知她和宋薇薇有不死不休之仇,还敢强行干涉,她欠他的,是真的还都还不清了啊。
翌日是周一。
安宜午休时间去了趟商场,买了些还算上档次的礼物,晚上一下班她就开溜了。
到贺家大宅才七点钟,向来工作忙碌的贺景山,竟也罕见的在家,看到她提这么多东西过来,有点嗔怪,总体态度是很好的:“不要这么客气,小宜,我早就说过要给你买房子车子的,是你讲自尊不要,我也就没勉强,现在知舟帮我把这些给你补上了,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不然贺家的孩子在外面租房子住,连个代步工具都没有,说出去也怪不好听的。”
“是有点不好听。”安文心附和着点头:“小宜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周末有空就多回来看看,陪陪老太太,老太太好了,你姑父也就好了。”
一派祥和的气氛,贺老太太偏要做阴阳人:“我好好的有儿子有媳妇有孙子,哪里用得着她陪啊!要真有心,早点把终身大事解决了,少让我们操一份心就好了。”
知道贺老太太真正怄气的点,无外乎就是不放心她,怕她又借故和贺知舟扯上干系,安宜连连点头:“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老太太,这房子车子,就当是提前给我添妆了。”
“你!”贺老太太不悦。
贺景山也笑了:“妈您就是这个意思嘛,自从知舟的婚事定下来,您就一天不为小宜操心,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贺老太太哼了哼,恨恨的瞪安宜:“她要是能省心,我也就不这么操心了。”
安宜只当听不懂内涵,讪讪的笑,笑完起身,打算去厨房那边躲躲懒。
刚一站起来,眼角的余光瞥到站在不远处玄关边的男人,灯光昏暗,将他波澜不惊的俊脸打得忽明忽灭,即便如此,他高大的身材轮廓,亦是满室光辉中,不容忽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