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朝戈淡淡应了一声,询问,“情况怎么样?”
助理推了推眼镜,也恢复了冷静状态:
“因为您放出去的饵太大太香,现在月思顾已经在顾氏拥有了很高的地位,我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看见顾先生的秘书跟在月思顾身边。”
“嗯。”
傅朝戈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一直知道顾父就是个唯利是图、简直要钻进钱眼里的老狐狸形象。
唯一能让这老狐狸有私心的就是亲情血脉,这才是顾思颐哪怕捅了那么多那么大的篓子,顾父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并没有做出任何类似放弃傅朝戈的举动的重要原因。
但是当这份特殊被分成的两份,有了挑拣余地后。
顾父这老狐狸就会收回唯一的“特例”,以最精明的、绝对符合利益的角度挑选合适的顾氏继承人。
此时在月思顾和顾思颐两个人都捅了大篓子的情况下,月思顾却在“潜能催发”下,直接刮走傅氏的一条成熟产业链。
这可是顾父自己都难以做到的成就,所以在巨大的利益中,顾父选择倾向月思顾这个半路出家的私生子,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这些天顾思颐的心情都很糟糕,一开始他还嘲讽月思顾空有知识却没能耐,导致现在都没人肯多帮帮月思顾
但其实这笔人脉大多被顾思颐用各种手段、累积的资源拉拢到身边的,因为绝对的先决优势,导致刚出校门的月思顾只能窘迫地事事亲力亲为。
但月思顾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他身边没有围着太多利益团体,但是能为他趋势的都是直接和他利益相关的人,譬如下属、项目的合作伙伴……
这些人和因为“顾氏继承人”身份围在顾思颐身边的利益团体不同,是切切实实的利益共同体,会用尽全力来帮助月思顾摆脱困境。
但顾思颐身边的,只是因为身份聚在一起,本质上并不喜欢顾思颐这个让顾氏损害利益,进而影响到他们自身利益的存在。
这样心怀鬼胎的利益团体,自然不会为顾思颐而付出全部的努力。
顾思颐想做什么,虽然顺利,但是也会有种拖泥带水的费力感。
毕竟站在顾思颐阵营的人太多,想做出改变措施就必须照顾他们的利益,至少要把对他们的伤害降到最低,不然这本就松散的团队不到一天就要散了。
这种利益方面的平衡,让顾思颐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把自己攒的小金库都掏出来不少来弥补部分人受损的利益。
而补足一个项目漏洞,也不得不请所有人一起吃个饭来维系感情,这样一来,光是吃饭就花去了不少钱。
不过这么辛苦和各种花费,确实让顾思颐在一开始就稳稳占据了上风状态,可以居高临下地对月思顾作出各种嘲讽,或者对月思顾的各种行为进行阻碍。
譬如卡一下出差的报销,要求出事极其完整的流程和各种发票,连上几次厕所都要搞清楚……
总之,在各种零零碎碎不影响大事,但是很影响心态的角度针对月思顾。
顾父对这种竞争状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管,毕竟这些针对说白了就是“严格遵照规章制度”来行事,只是之前没人会这么严格而已。
而顾父身为规则制定者,就更不可能自己打破自己定的规矩了。
月思顾一开始确实被搞得不胜其烦,但这种针对也增加了他团队的凝聚力。
整个以月思顾为首的利益团体憋着一股气,几乎在傅朝戈故意放饵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苗头。
因为看起来饵料太松显得像陷阱,小团体加班加点从各方面筛查了许久才确认确实是“食物”。
一确定就很果断地把饵料叼回窝里,顺顺利利地“吃掉”了。
哪怕是傅朝戈也有些惊叹他们的行动力,毕竟这虽然是故意放的饵料,但不能否认这是实打实的利益。
和傅氏这种大企业合作就久了,这条成熟完整的生产链眼光自然被潜移默化中养高了,而且因为足够成熟,完全可以独自成立一个自产自销的企业。
但月思顾硬是啃下来了,还啃得顺顺利利,不需要傅朝戈再额外插手,事情顺利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总之,这件事发生后,顾氏上上下下都对月思顾的能力有了极高的评价。
顾父也把月思顾这个没什么相处感情的人带在身边,亲自培养,把一些月思顾不了解的商业门道讲解地一清二楚,就差拿着饭亲自喂到月思顾嘴里了。
月思顾也很争气,不仅学会了还能举一反三,让顾父看他的眼神愈发满意。
这种情况让顾思颐开始焦急了,就算他再怎么自大,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出个和这个产业链同等分量的大事来和月思顾比较。
所以顾思颐转移了角度,开始频频在顾父面前刷存在感,这么多年还是他更了解顾父的心意。
果然,顾父对顾思颐的态度也缓和起来,俩人经常在一起各种回顾过去,“爸爸思颐”地叫着,好不亲切。
在顾思颐若有若无的故意告状下,顾父对月思顾的态度也冷淡起来,虽然还是尽心尽力教授月思顾各种技巧,但是教完了就离开。
但月思顾丝毫不慌,不紧不慢地做好他手上的各种项目。
有些墙头草却等不及,又转头投向顾思颐的阵营。
但真正的聪明人,却早已在私底下和月思顾各种示好,打好了关系。
他们都能看出来,虽然顾父表面上对月思顾的态度冷淡,但是放出的各种额外权限可一点也没收回来。
而且顾父虽然下班之后经常和顾思颐呆在一起,但每天上班时间可都坚持教月思顾一些商业方面的技巧,俨然是已经把月思顾当继承人对待了。
只有顾思颐不知道,还自以为他自己靠着亲情把顾父牢牢拴住了,让顾父更偏爱他了,却没注意到月思顾话语权在不断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