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醒醒,你别吓我。”
姜凝瞬间乱了神,陈雯白天还对她趾高气扬,夜里差点没了半条命。
若不是鼻翼间还有气息,她当真以为这个女人突然疾病离世了。
虽然陈雯总会找不同借口为难她,联合姐妹团对她拳打脚踢,但她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眼前。
她快速坐到陈雯的床铺边,把女人缓缓扶起靠在自己胸膛前,伸出手指狠狠地掐住女人的人中穴位。
她从小体质偏弱,血糖幅度大,只要不按时用餐,就会因为低血糖浑身抽搐,严重时会两眼一黑昏迷过去。
有一次,姜玉东忙于生意忽略了年幼的姜凝。
等他发现时,姜凝因低血糖昏迷不清,父亲那时掐了人中穴,把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姜玉东常常教诲她以诚恳善良的心面对所有人,不要主动伤害别人,懂得适可而止,记得感恩,懂得珍惜。
如今,她依照父亲的手法唤醒了昏迷过去的陈雯。
陈雯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眸,视线逐渐清晰,苍白的唇瓣翕动:“疼......疼......”
看着女人恢复了一丝生机,姜凝喜极而泣,温柔地把身体缓缓靠在棉被垫好的墙壁边缘,小声叮嘱:“你先忍一忍,我去叫狱警。”
陈雯虚弱地点点头,额头渗出一层层冷汗。
姜凝跑到监狱铁质门口,冲着过道尽头焦急叫喊:“有人吗?狱警在吗?有人生病了。”
过了一会儿,楼道传来动静。
工作人员手拿钥匙打开了大门,走进牢狱,目光尖锐地落在姜凝脸上,“怎么回事?”
“女室友生病了,肚子疼,床上流了一床血,您过来看看吧。”姜凝急忙拉起女狱警的手臂往床边走去。
女狱警皱了皱眉,拿出传呼机,一字不落汇报:“608号监牢女囚得了重病,派几个医生过来救治。”
十分钟后,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走进608号监牢,把陈雯抬到担架上,火速地往门外跑。
到了门口,紧闭双眸的陈雯用虚弱的气音对姜凝道了谢:“谢......谢谢。”
闻言,姜凝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以后,她或许在监狱的日子会好过了。
当夜,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女人第一次陷入了熟睡状态。
几天后,身患重疾的陈雯顺利脱险,身体逐渐恢复了健康,在狱警的看守下,回到了女子监狱。
姜凝原以为救了陈雯,她在监狱里的日子会好过点,可现实给了她重重打击。
当夜,月明星稀,女监狱环境沉寂的令人发毛,所有人陷入了沉睡,唯有608号监牢里发出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动静。
大姐大陈雯带领着众姐妹团团围住姜凝的床铺,压抑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黑压压交错的身影落在女人的脸上,姜凝似乎心有感应,从迷糊中睁开眼眸,心里咯噔一声,肌肉下意识地紧绷在一块。
这一幕太熟悉了,几乎每夜,她都会被陈雯叫醒,进行肢体交流。
虽说她怀孕了,陈雯不会对她的肚子下重手,可她的手臂,腿,青紫一片。
姜凝不堪欺辱,每天睡不到8个小时,梦里是女囚犯的暴虐的行迹,以及言语侮辱。
这样的事情进行了一个月,原以为救了陈雯,她的日子会舒坦些,可她想多了。
她救了一个白眼狼,还能指望白眼狼放过她吗?
她心中闪过一抹苦涩,爸爸,你教会了我善良,可你没告诉我,有时候善良也会被践踏。
她心力交瘁,绝望无比,太折磨人了,还不如杀了她。
陈雯看着颓然的女人,眼里露出嘲弄,伸出手把女人从床上拽到地面,脚踩在她的脸上用力摩擦。
“你这个贱人敢对我下药,看我不打死你。”
“什么下药?我没有下过药。”姜凝抓住陈雯言语中的字眼,微弱地问道。
“他妈的,你这个臭婊子,还敢狡辩,你偷偷在鸡汤里下药了。
“故意让我喝下,害的我月经失调大出血。”陈雯松开脚,弯腰扯住女人的头发,语气狠厉。
“雯姐,这个臭婊子给你下堕胎药,害的你差点没半条。”
“你跟她废什么话?打死这个贱女人。”身旁的壮硕女人煽风点火,眼眉狠毒极了。
陈雯撸起袖子冲姐妹团吩咐,“往她肚子使劲踹。”
踹掉她的孩子,敢在我头上算计,算计我,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打!”不知谁喊了一声,女囚犯拽了床上的被子,盖在姜凝头上,陈雯朝着她的小腹踹过去。
“我没......下药......”一股尖锐的疼痛感从小腹一路窜到了心尖,疼得她脚趾卷曲起来了。
“求求你们别打了,别踹我肚子,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我的孩子......”姜凝捂住小腹动弹不得,疼痛感一浪高过一浪。
某个地方流出粘腻的液体,她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恨!她好恨自己,孩子留不住了,她还有什么脸面见顾明远,那是她的心头肉,是她的命啊!
她们难道没有孩子吗?孩子是无辜的啊!
为何要这么对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虐待。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是女囚犯们的哈哈大笑以及不敢入耳的辱骂。
她们对着自己拳打脚踢,宣泄心中的不爽,暴行一直持续着......
杨子桐被女人的叫骂声惊醒,看着几人不停息地施加暴行。
赶快从床上跳下,把姜凝护在身下,阻止几人拳头,“你们疯了......不要打了,她快不行了。”
陈雯双眸通红,打急眼了,连带着杨子桐按在地上,连打带踹。
......
姜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双眸充血,脑袋还处于宕机状态。
一时半会儿还未发现身处何地,过了片刻,她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
她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灵魂都在颤抖,“孩子,我的孩子?”
她紧闭眼眸,自我催眠一样,毫无意识地呢喃,泪水糊湿了一脸。
“你的孩子没事。”医生坐在座椅上,拿着记录本淡淡说道。
姜凝怔住了,呆呆地盯着医生,“你在说什么?我的孩子怎么了?”
她只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听不清女医生的话。
“我说你的孩子保住了。”女医生站起身走到姜凝身旁,手心试探了下她的额头,如释重负,“烧退了,你的孩子也保住了。”
“不得不说,你肚子里的宝贝是一个天使,命硬得很,这样孩子都没流掉。”
“留院观察几天,等你身体稳定了再出院。
“还有,你要尽快和家属联系,准备假释出狱,你难道情愿留在豺狼虎豹的地方?”
姜凝有所触动,应了女医生的话,“谢谢您,我会跟家人联系的。”
女医生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拿着记录本走出了病房。
姜凝回忆起昨日的事情,突然,脑海中闪过女囚犯的那句话--那个臭婊子给你下堕胎药,害的你差点半条命都没有了。
她不可能下药,难道说那碗鸡汤就是为她准备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除了那人恨不得她死,还会有谁。
一瞬间,姜凝心里焦虑不安。
这次下药?那下次呢?监狱里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女囚犯,她一天无法离开监狱,那么危险一天比一天严重。
她等不起,于是姜凝在住院空闲日子里又写了一封信,邮寄到顾明远家。
让顾明远帮忙催一催假释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