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木拍桌,表演完毕。
唐云风起身鞠躬,从容的缓缓下台。
可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观众,瞬间就傻眼了。
“啊呀,怎么搁半道上了,下面呢?”
“灯亮了,然后呢?”
“他们家人不都死了吗,是鬼开的灯吗?”
“我裤子都脱了,你怎么能停了呢?”
“别走,继续啊。”
“……”
台下呜呜哇哇,转眼全都炸了锅。
看着咬牙切齿的观众,唐云风也急走几步,赶紧下台。
他怕自己走的慢,真有人朝他扔鞋底子,或者刀片子。
不过,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说书啊,这个留客的关键,就是“扣子”。
扣子栓得好,就能拴得住回头客,这是技巧,也是能耐。
其实不光评书,写小说的也是这样,尤其很多年后盛行的网文,更是典型中的典型。
唐云风这边下台,主持人那边上场收尾。
回到后台的唐云风,发现有些人已经下班了,但李青还在。
他正看着前场的动静若有所思,见到唐云风过来,笑道:“看来明天的票能涨一点啊。”
唐云风哈哈大笑:“要的就是这个劲儿,回头园子里得备一些凳子。”
“行,这事儿我来安排。”
李青说完,貌似还不急着回家,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看唐云风在旁边换衣服。
“你这口技算是学出来了。”
“堪堪入门吧,连我师父一半的功力都不到,且得练呢。”
“学手艺是不容易。”
李青点点头:“不过别说,你这口技跟评书结合,效果是真不错,连我瞧着都感觉很有意思。”
“那是,口技跟评书,跟相声都绝配。”
唐云风说着,换衣服的动作一顿,突然醒过攒来:“师叔,您要有兴趣,回头我给您讲讲这门手艺?”
李青眼神明显一亮,旋即又摇头道:“这……这不合适吧?”
嘿,还真是为这等自己的呢。
唐云风笑道:“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以前学手艺讲究传里不传外,传腥不传尖,但现在时代不同了,这么好的手艺都快失传喽,所以多些人学,多些人传承,这算是好事,我师父也是这个意思。”
李青见他说的真诚,也不再扭捏:“行,那我就沾沾你的大光。下次你去看你师父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也跟着去。”
“没关系的,师叔,我师父不在乎这些。”
“那不行,赏艺就是赏饭,该有的规矩得有,不然我成什么了?”
“呃,行吧,到时我给你说,看您得不得空。”
“好,就这么定了。”
目的达成,李青终于笑了。
接着兴致勃勃的开始询问,关于口技方面的知识。
听意思,主要是担心自己年纪太大,怕已经来不及,或者学不出名堂。
这点唐云风可不敢保证。
便把学习口技的要求,以及测试的方法,都讲给李青听。
俩人随便一聊,转眼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眼见天色真的不早,李青只能意犹未尽的背包回家。
唐云风收拾完,没过一会儿,也下班回家。
不过他一出门,又看到孟贺堂孤身一人坐在门口。
“小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
“师哥,等您呢。”
“等我做什么,有事儿?”
“嘿嘿嘿,师哥,我今晚跟您睡啊。”
“不要,我一个人睡挺好。”
唐云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赶紧闪人。
这家伙睡觉不老实,搂搂抱抱不算,还咋咋呼呼,谁受得了?
可孟贺堂今晚是铁了心要赖上他。
见大师兄走人,也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然后哥俩就拉拉扯扯,最终还是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夜色昏黄,霓虹闪烁。
有些疲惫的唐云风,一上车就睡着了。
等回到家,赶紧洗漱完,又躺到了床上。
孟贺堂爬上床,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只见他凑到唐云风跟前,露出无比猥琐的笑容,以及无比热切的眼神。
“师哥,您睡了吗?”
“睡了。”
“呃,师哥,您今晚的活儿,使得真棒。”
“手艺都是靠练出来的,你多练练也能行。”
孟贺堂立马摇头:“不行,我总感觉您的活儿,多了一些东西。”
“你是说口技吧?”
“对,就是口技,嘿嘿嘿嘿。”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唐云风,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孟贺堂。
“你想学口技?”
“啊,对,行不行啊,师哥?”
“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今晚不许搂着我,得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明天早上教你。”
“那必须的,您尽管睡,我保证不打扰您。”
孟贺堂兴奋得不行,抱着毯子直接去了地上睡。
唐云风也不管他,转眼就睡着了。
就是半夜起来撒尿,一下忘了这茬儿,差点没把孟贺堂的屎给踩出来。
……
……
次日清晨。
神清气爽的唐云风,早早起床洗漱。
接着挨个房间敲门,把孟贺堂,烧饼,郭奇林都叫了起来。
口技是门好手艺,他也确实愿意教。
所以一个人是教,一群人也是赶,网可以撒大点。
当然了,口技也不是谁都能学的。
它的学习条件可比相声难得多,入门测试的蜡头功必不可少。
等着三人的工夫,唐云风也准备好了几根蜡烛。
不时,烧饼领头走了进来。
“师哥,今天的早课怎么换房间里来了,我们不去阳台吗?”
“别问,我示范一遍,你们都看好了。”
唐云风说着,点燃蜡烛,开始对着烛光吹口哨。
十秒。
三十秒。
一分钟。
两分钟。
……
几人瞧得新奇,眼睛都睁得老大。
终于,坚持到两百秒,唐云风气尽停活。
“好了,到你们了,谁先来?”
烧饼最先举手:“我来我来,师哥,您这个也太简单了吧。”
唐云风呵了一声,直接把蜡烛递给烧饼。
这家伙满脸不屑的接过蜡烛,气都不存,张嘴就吹。
然后,噗~烛灭。
一秒郎。
快出了宇宙级速度。
唐云风气的直接踢了他一脚:“你这是吹气,还是放屁?控制好出气量。”
“嘿嘿嘿,这下不算,再来一次。”
烧饼终于郑重起来,深吸一口气存在肺里,开始吹。
然后……五秒郎。
唉,没得救了。
唐云风干脆把其他蜡烛递给郭奇林和孟贺堂:“你们自己练练,找找感觉,准备好了就来找我测试。”
孟贺堂猜到这跟口技有关,练得格外认真。
郭奇林才十岁,半懂不懂的年纪,唯一的好处就是听话,也练得挺认真。
唐云风大概看了几眼,就自己出去做早课了。
等到一个早上过去,最终的测试结果也出来了。
孟贺堂,六十秒。
郭奇林,六十三秒。
烧饼,三十秒。
这家伙还挺兴奋:“师哥,看到没,我能坚持半分钟了。”
“呵呵,这话以后跟你媳妇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