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什么!”白英也觉得陈姨娘乱加揣测的事情很是离谱,便把今日厅堂上的事情说给了她听。
陈姨娘惊讶的合不拢嘴,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沈轻虞,低声说道:“夫人,依我所看,今日之事可未必是徐姨娘所做的啊,指不定是有人把她给卖了,咱们二小姐一直就在府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没招惹到谁,还不是柳姨娘那边跟夫人你不对付,便用这些下作的手段来害人。”
白英也略带些许恨意,“我如何不知她们用心歹毒。”
“今日要不是二小姐聪慧机敏躲过了一劫,那可就要中了对方的圈套,倒大霉了。”陈姨娘心有余悸的说道。
陈姨娘当时不在,不知道情况如何,但白英可清清楚楚,“轻虞,你是怎么知道《大道论》里的内容的?而且还如此熟悉?”
怎么,这是又要找她的麻烦?
沈轻虞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我如何得知《大道论》里的内容很重要吗?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娘你不如多在鸿儿身上多用些心思,治好他的病才算是关键,不然就算是我懂得再多的道法佛经,也救不了鸿儿的命。”
“放肆!”白英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旁边的陈姨娘也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沈轻虞突然之间变了之前内敛的性子,开始伶牙俐齿起来。
“规矩,我所有的规矩都在刚刚已经用完了,我可是没有忘,徐姨娘此番做局想要陷害我,那假道士提议将我送走的时候,娘你可一句话都没有为我说,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沈轻虞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让白英略微的有些心虚,不敢对上沈轻虞的目光。
“既然娘都不在乎女儿的死活,女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听着沈轻虞略带有讽刺还稍显漫不经心的声音,白英怒从心中起,“沈轻虞,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别忘了我生你时九死一生,没有我拼命生下你,你根本都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如若真正的沈轻虞知道自己一出生就要面对爹不疼娘不爱,注定成为别人垫脚石的一生,或许她都不愿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是啊,这不是女儿没得选吗?说不定是前世罪孽太深,才会投胎到您的肚子里来,”瞧着白英伸手想要打她,沈轻虞轻巧的躲了过去,“娘,你可别忘了,我这身上还有伤呢。”
白英的手悬在半空,当时沈轻虞受伤,便是为了维护她,如今又说这样的话来气她。
“说到底,我们母女二人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血脉相连,女儿难不成会像徐姨娘那般做,来害娘不成?”沈轻虞句句带刺,讽刺白英今日畏首畏尾的做派,一副小人模样。
白英被气的够呛,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今日若非沈轻虞出力,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将徐姨娘拉扯进来,若非青云道长一口咬死徐姨娘,便能将这件事情栽在柳姨娘身上,除去她这个心头大患。
但瞧着沈轻虞这副样子,她就来气,“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旁边的沈佑鸿委屈着一张脸,伸手拽了拽白英的袖子,“娘,你不要和姐姐吵了。”
白英的怒火瞬间消失了大半,懒得同沈轻虞计较,她伸手摸了摸沈佑鸿的小脸,“没想到你们姐弟二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了?”
沈轻虞落在沈佑鸿身上的目光也柔和了些,不想在白英身上多浪费时间。
“娘,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做,不如把你身边的林芷姑娘,借我一用吧。”
白英倒是没有拒绝,递给她一个眼神,“去吧。”
林芷听命之后,便跟在了沈轻虞的身边。
沈轻虞干脆利落的起身,唇边勾起一抹笑来,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上,多出几分明媚张扬的颜色来,倒是生出几分好看。
在沈轻虞离开之后,陈姨娘才说话,“夫人,妾身瞧着二小姐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往日里的沈轻虞,哪里敢在白英面前这么说话,如今开口便把白英气的够呛,甚至在白英出手责打的时候,还敢闪身躲避,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顶撞自己的母亲。
白英轻蔑一笑,“她究竟是什么样,看她自己的造化,若是还跟以前是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那也没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陈姨娘说道,“到底是夫人您的亲生女儿,从小就有夫人您身上的傲骨和脾性,若是二小姐的样貌能再好看几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英眉心皱起,冷哼一声,“有时候我当真是怀疑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我白家杏林世家,样貌自是不输给旁人,沈家门风清正,也是端方持重,偏偏她,貌若无盐。”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陈姨娘在白英身边侍奉多年,多少知道些白英的心思,当初白英怀孕的时候,因为柳姨娘在她之前怀孕,白英心中焦虑,若是柳姨娘生下长子,那便是压了她一头,白英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
虽然后来两个人诞下的都是女儿,但沈传河的态度也伤了白英的心,在柳姨娘和白英二人之间,沈传河多留在柳姨娘处,白英不肯承认自己不如柳姨娘,就把这个矛头指向了沈轻虞。
那只能是自己的女儿不如柳姨娘生的女儿,所以她才会留不住沈传河。
陈姨娘安抚道:“夫人不必忧心,我瞧着二小姐是个明事理的,若是二小姐日后嫁得好,也能帮衬着大少爷一二。”
白英慈爱的看着沈佑鸿,纵然这个儿子身子虚弱,也不如别的孩子聪慧,可在白英的眼里面就是天下第一好,这是她的儿子,谁也夺不去的儿子。
“她能想明白最好,”白英理了理沈佑鸿的衣角,“鸿儿,饿了没有,要不要让人拿点心过来,有你想吃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