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块北陵羊脂玉,从此刻起就是你的东西了。”
砰!
随着南荣夫人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玉石掉落在地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位沈家二小姐竟是把南荣夫人送给她的北陵羊脂玉给摔了!
在场的世家夫人、小姐们惊得又瞪大了眼,她们原以为沈家的这位二小姐也贪图南荣夫人的这块北陵羊脂玉,但现在,这位沈二小姐不止不屑这块价值连城的玉石,还把它摔碎了。
一块上等且罕见的玉石,沈二小姐说摔就摔,连想不用想,就这么当着南荣夫人的面,摔得四分五裂,这不是当众给南荣夫人难堪吗?
“沈轻虞!”
南荣夫人勃然大怒,刚要呵斥沈轻虞,就听到她在说,“南荣夫人真是善忘啊,刚刚你不是已经说过了,这个东西已经是属于我的了吗,既然是我自己的东西,那么我究竟要怎么处置,就不劳南荣夫人费心了吧。”
言下之意,既然把北陵羊脂玉送给了她,那就是她的东西,她要摔就摔,要扔就扔,你南荣夫人凭什么再对她大呼小叫,多管闲事。
堂堂南荣夫人都可以食言而肥,那她一个小小的世家之女,当众摔一块玉石,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南荣夫人被沈轻虞堵得哑口无言,想要怒骂,却又找不到借口,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心悸都快要犯了。
“沈二小姐,”此时,坐在席间的齐瑶站了起来,来到沈轻虞的面前,“我说话算话,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齐瑶的女先生了。”
齐知府祖籍东州,少时家境贫寒,后来科举及第,当了官,才跻身氏族之列,两年前,朝廷委任他为金陵府知府,就举家南迁,到了金陵府。
齐瑶自小没学过多少礼法,但她的父亲才华横溢,她现在见着沈轻虞年纪轻轻就才华满身,更是让她钦佩不已。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齐瑶虽然平日里脾气倔,可她这个人是真诚的,但凡是她说过的话,却从不反悔。
齐瑶这么一拜,魏雪就尴尬了,刚刚在这么多人面前,魏雪也是第一个撂下狠话的人,所有人都听到了她信誓旦旦的说要拜第一个能答出此题的女子为师。
人家齐小姐身为知府千金都信守承诺,那她这个魏家小姐难道要出尔反尔吗?
“好。”沈轻虞也不推辞,送上门的徒儿,不要白不要,而且这徒儿可是知府家的小姐,她更没有理由不要。
这沈家二小姐当真是狂妄之极,尚未及笄,就敢当人家知府小姐的师父,在场的世家夫人、小姐们原想着这位沈二小姐会当即拒绝,即便不拒绝,也会假意推脱一番,但谁知,这位沈二小姐一点都没有谦卑的自觉,直接一口应允。
“乖徒儿。”
沈轻虞虽然对齐瑶说的,但是她的余光却瞥向了魏雪。
魏雪满脸通红,手中死死拽着长鞭,心中早就把沈轻虞骂了个狗血喷头,她沈轻虞何德何能,能当她魏雪的师父?
今日魏雪没有像齐瑶一样当场拜师,但是因为这件事情,这魏雪日后见了沈家的二小姐,不是退避三舍就是落荒而逃,倘若日后不幸见到了沈轻虞,也再也不敢做什么无礼的举动了。
“承蒙诸位看得起,前来为本夫人道贺,本夫人敬诸位一杯。”南荣夫人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虽被沈轻虞一时气得怒火中烧,但顷刻间,她的面上又恢复了平日的端庄高贵,一个小小的沈家之女,也敢跟她斗,还嫩着呢。
这里是南荣家,纵然沈轻虞手眼通天,她还能如何?
南荣夫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今日的生辰宴和南荣公子之间有任何的关系。
“她们太过分了!”
齐瑶被沈轻虞的才华折服,现在在齐瑶的心里面,沈轻虞这个师父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师父,我觉得除了你,其他的那些世家小姐根本就配不上南荣公子。”
既然师父也看上了南荣公子,一向喜欢追着南荣公子到处跑的齐瑶在心里面挣扎了半晌,最终决定,把南荣公子让给师父。
爹说过的,要尊师重道,沈家二小姐既然成为了自己的师父,那她不能再抢师父看上的男子。
“你不跟我抢了吗?”
沈轻虞打趣道,她并没有真的很想当齐瑶的师父,一则她年纪尚浅,哪能真的做齐瑶的师父,二则齐瑶是知府千金,可以有师父之实,但师父之名就算了,“齐小姐,我们以后就姐妹相称吧。”
齐瑶着急了,抱着沈轻虞就不撒手,“别啊师父,你别嫌弃我!”
“额……你先放开我。”沈轻虞被她这么一抱,差点窒息,齐瑶的体重到底还是过分了一点,她并不高,身体这么胖,对她的身体必然没有任何好处,也对她的内脏负担很大,她家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还是身体健康比较好,以后有机会,她还是先让这个徒儿减肥吧。
南荣夫人当众举杯,在座的世家夫人、小姐们虽心里不耻南荣夫人今日的所作所为,但南荣家势大,得罪不起啊,也跟着纷纷拿起杯盏。
“本夫人先干为敬,诸位……”南荣夫人话至一半,却见席间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忽然停了手中的动作,齐齐地望向了她的身后,眼中惊叹,尤其是那些世家小姐脸颊绯红,芳心大乱之下,尽是痴迷,娇羞无限。
竹帘卷起,那一袭白衣的公子,飘然而来,清雅的俊容,淡淡的目光,犹如仙人下九霄,清贵逼人。
玉冠束发,冠上镶宝石,颀长的身姿,遥望如高山之独立,再加之他一身白衣,白玉腰带,白靴踩地,更衬着他周身仿佛弥漫着一种孤傲的神秘之气,随着他的脚步从容,长袖迎风,当真是清俊无双,谪仙临世。
公子如玉,温润却冰冷如斯,不沾染一丝一毫的凡尘浊气。
他的腰间别着一支紫竹箫,淡漠的眉宇间,眸如寒潭,只一眼,便令世人不自觉地心生臣服,不敢再有亵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