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不是会被男人小恩小惠收买的女孩子。
上学的时候,有很多男生跟她搭讪,不同年级、不同国家、不同性格……
祝夏在学校,专心学习,待人友善,忙碌于各种学业中的她成绩优异,但行为又不循规蹈矩。
即便她性子冷冷清清的,也仍旧吸引人们的目光。
很多人在社交软件上联系她,她通常会集中抽个时间处理掉。拒绝得干脆利落,片甲不留。
慢慢的,就没有人找她了。
祝夏开心了,她可以把回消息的时间用在刷动态。
过去贺连洲的手机被她安装了各类软件,时隔多年,他换了手机,她原以为没有ins,点进应用商城,准备给他下载。
熟料,上面显示不用下载,直接打开。
祝夏在心中“咦”了声,她的面庞被贺连洲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些。
点进ins,随意刷了刷。
祝夏点到个人主页,发现账号还是那个‘m’,于是她没好气地在被子里踹了贺连洲一脚。
贺连洲正在闭目养神,猝不及防被踹,他掀开眼帘的同时,笑了一下。
祝夏把手机还他,转过身去,眼睛一闭,不打算跟他说话。
贺连洲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聊天页面,是她发的,问袖扣是不是他的。
「同事捡到的,是你的吗?」
已读却不回。
男人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祝夏复又睁开眼,她缓慢眨了眨长睫,眸光流转间,心情复杂。
什么时候睡着,她不太记得了。但睡眠质量好,醒来时,也不觉得困倦。精神状态佳,到港仁医院做术前准备、手术进行、从手术出来……都非常顺利。
时间转瞬即逝,这天,祝夏换回白大褂,一手插在兜里,另一手握着手机。
微信里,宋成煜问她住在哪里,说要跟她见面。
祝夏站在走廊上,目光直视前方,一眼望过去,走廊很长,仿佛没有尽头。
她收回视线,回了讯息,为下一场手术做准备。
夜幕降临,祝夏下班,从医院大楼走出来,照常穿梭过街道。她站在路边灯红绿灯时,一辆车朝她开过来,停在了她身上。
加长林肯停靠在路边,格外显眼,路过的人不由得多看一眼。车窗降下,黯淡光影在车厢流转,照亮后座的贺闻晟。他今天没戴链条眼镜,坐在车里看车外的祝夏,温沉道:
“关于郑天佑的秘密,我知晓一二。不知祝小姐是否有兴趣上车谈谈?”
直接表明来意,像是知道她对他没耐心。
最后一个接触郑天佑的人是贺闻晟,郑天佑的秘密他知道并不奇怪。
祝夏拒绝的话还没说,贺闻晟微笑着道:“跟祝小姐息息相关,难道祝小姐不想知道吗?”
他的普通话不算非常标准,但口齿清楚。
“车里谈不合适,这附近有间冰室。”祝夏告知冰室名字,抬腕,看了下手表时间,“十分钟后见。”
言罢,她就穿过斑马线,走到路另一边。
冰室面积不大,夜晚门口的招牌亮起绚丽多彩的灯光,霓虹繁体字甚是突出。
祝夏不疾不徐地走进冰室,角落干净的地方贺闻晟已经到了。
她点了菠萝包、西多士和冻鸳鸯。
贺闻晟穿着高定西服,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只露出脖颈小片儿纹身,此刻看起来完全是位东方绅士。
“你想要什么?”祝夏直接问。她不认为对方会好心送消息给她,商人都是无利不往的。
“跟我合作。”贺闻晟眼神落在她脸上,他盯着她看时,像是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
祝夏面不改色:“合作什么。”
“祝小姐是个聪明人。”贺闻声不答,只微笑道。
“拿我对付贺连洲?明面争不过,想暗地里使下三滥手段?”
“你难道不想知道,宋家为何会选中你吗?”
“我想不想,都跟你没关系。”店家打包好食物,祝夏接过,结完账回头对贺闻晟说,“我不是任何人的软肋,劝你别费心思。”
贺闻晟看着祝夏走出冰室,磕了根烟,柔长的眼睛划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饶有趣味轻轻弧度。
阿东推门走进来,用粤语道:“晟哥,不如直接动手?”
他们在中东一贯蛮狠,哪里轮得到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甩脸色拒绝。
贺闻晟吐着烟,烟雾缭绕沿着他轮廓弥散,用粤语否决:“不行。”
阿东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他桌前,里面是一叠照片。一部分照片是祝夏坐在车里,抬头看着车外的贺连洲,而男人低垂着头,与她说话。
另一部分照片是祝夏和宋成煜参加慈善晚会的照片,两人面带微笑和他人交谈,她用来绑头发的东西是宋成煜从不离手的紫檀佛珠。
两组照片,无论从哪一组看都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可惜女主角是同一人。
“阿东,你会跟有未婚夫的妹妹仔拍拖吗?”贺闻晟看着照片问。
“抢了,干掉未婚夫。”阿东笑起来,眉头狰狞的疤痕显得更加凶悍了。
“这些我们来做合情合理,因为我们就是这样子的。”贺闻晟不紧不慢道,“但对光明磊落、显赫权贵的贺家来说却是毒瘤。”
“你说,要是痛恨第三者的蒋绮芸知道她儿子插足别人的感情,她会有什么反应?”
祖父也许能接受,但蒋绮芸绝不可能容忍。
阿东站在一旁沉默,他瞥了眼桌面上摆着的一堆照片,想象不出来蒋绮芸的反应。
*
港城的街头行人匆匆,霓虹灯闪烁洒在他们身上,照亮无数张喜怒哀乐的面孔。
祝夏提着打包的食物,心不在焉走在狭窄的街道上,她在回想方才贺闻晟的话。
郑天佑能有什么秘密?
还是关于她的。
祝夏琢磨半晌,摸出手机给李柏泽发了两条讯息。
「帮我查下周茉她父母,履历越详细越好。」
「尤其是她父亲,十八年前倒塌的新楼项目他是主要担责人。」
原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了。
然而,打taxi回到漾日居。楼下停着一辆豪车,宋成煜倚靠在车门,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