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部法医部的停尸房里放的都是各个案子中的死者,结了案的死者,尸体就会让家属带走,若是没有家属认领,也另有地方归置。
‘伍威’和‘冯明’被困在停尸房里面出不来,就不停地在里面搞破坏,宣泄无尽的力气和对鲜血的渴望。
停尸房的门和墙,它们撞不开,就将里面靠墙的一整排冷藏柜都给拆,柜子里的死尸成了它们的口中食。
此时的屏幕里,整个停尸房遍地残肢断肠,冷白的碎块洒满地,单是这一幕,就足挑战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遑论还有一具在啃尸的活尸蛊人。
‘冯明’双手跟抱着颗西瓜似的,抱着一颗被它生生从死者脖颈上扯下来的脑袋,埋着头在啃着,一嘴下去,整个脑袋就被咬开,脑浆喷出,白花花的看得人胃里一阵天翻地覆。
“吼……”‘冯明咬开脑袋后,抬头发出一声吼叫,一嘴的鲜血与白花花,一张嘴就流淌出来。
净吾右手按着胃,目光一扫而过,寻找‘伍威’的身影。
‘伍威’手中甩着一只死人胳膊,砰砰砰地往门上砸去,按这个力度,那两搧不绣钢铁门早就该被砸开了,然而有股无形的力量覆盖在门上,重重的力道砸下去,门上一道金色符光波荡了一下,又消失。
净吾忍着恶心看了一会,就发现‘伍威’和‘冯明’的行为是有规律的,分别轮着‘进食’和砸门。
记下这一点,净吾实在忍不住,扭头就冲出监控室,看到疑惑看向他的心腹手下,硬是压下想吐的冲动,双手负在身后,端着往外走到垃圾桶旁,抬手拍了拍吐得昏天暗地的局长。
局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拿着一瓶矿泉水漱了漱口,才虚弱地靠着旁边的墙喘气,他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就一不小心又瞥了一眼,结果里面的情景比起昨晚还要更加恶心恐怖。
净吾派了四名手下心腹守在停尸间门外和监控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这情况,在没有保险的方案之前,暂时是无法将‘伍威’和‘冯明’带走,也没有人敢打开那扇门。
对于两具活尸蛊人要怎么处理,净吾虽然先到一步,但已经上报了局里,就不是他可以自作主张的了,要等许局到了才能做决定。
不过一直封锁警察局,让警员人休假也不是办法啊。
若只是个公司,给员工放个假,最多也就损失点钱,但警察局不同,这可是维护一城治安的执法机构,放个半天,所有的工作都停滞,还会引来外界各方的猜疑。
特殊事务局可以不让上头追责局长,可以压下警察局一时的异样,但阻止不了各方众人心中的猜测和暗中的窥视。
所以,必须要尽快让整个警察局恢复正常的运转。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活尸蛊人会不会突然破门而出,若是让警察们回到警察局上班,那就相当于将所有警察的生命都置于刀刃上。
这是个两难之境。
净吾瞬间就想到了叶梵,不过在苗族总寨无法与外界联系,只能靠她所说的那位往生者朋友带话了。
“局长,叶天师的那位往生者朋友呢?”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在,净吾低声朝局长问道,叶梵说她那位往生者朋友就是警察局,可他来了这么久,都还没见到。
“叶天师?”局长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叶梵,原来叶队长还是位天师啊?难怪有位往生者朋友。
“李妹子神出鬼没,我也不知道,你们来之前,她还在的。”这位局长也是位心大的,被李巧静吓了几次之后,直接就妹子妹子地叫起来。
净吾深深地看了局长一眼,觉得这位也是个人才。
“你找我?”两人正说着,凭空一道笑嘻嘻的声音在净吾的背后响了起来。
“啊……”局长再次被吓得叫起来。
净吾的手紧了紧,倒是颇为淡定地转过头,就看到光天白日之下,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撑着一柄纸伞,飘在他的身后,对着他嘻嘻笑。
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落在女往生者的身上,穿透过她的身躯,却一点也没有如他以往见过的往生者般飘渺,凝实地跟活人似的,而且她身上的阴气也收敛得让人难以察觉,这是他所见过的,最不像往生者的往生者了。
“你就是叶天师所说的往生者?”净吾压下心里的震撼惊讶,身上释放着气势,沉着声道,他下意识摆出对以往对待往生者的态度。
往生者对特殊事务局来说,就是需要清理掉的异生物,局里如凌宵观弟子那般,一见到往生者就赶尽杀绝的并不在少数。
二处在季宗衍的带领下对待异生物还算和善,除了凌云子那些人阳奉阴违,其余的,只要往生者不害无辜人性命,都不会赶尽杀绝。
但特殊事务局和往生者的长久以来的关系,就像是猫和老鼠,天生的不对等,这也让净吾一时转不过弯来。
“哎,你这光头,头发没一根,气势摆得还挺足的。”李巧静挑了挑眉头,白了他一眼,这颗光头,她可没忘记以前暗中跟她家梵梵作对过多少次。
净吾下意识就要发怒,瞧着她这熟悉的挑眉动作,猛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咳,在下净吾,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都是现代人,说什么文邹邹的。”李巧静又睨了他一眼,“我叫李巧静,你找我什么事?”
净吾被她怼得完全没脾气,学着局长来了一句:“李妹子,叶天师说你可以同她联系,麻烦把目前的情况告诉她,请她拿个主意,还有许局差不多下午就会到,他只要一看到停尸房外的灵符,就一定会猜到叶天师的身份,问下叶天师准备怎么处理?”
净吾后面提醒的话,其实已经有违他的身份了,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当看季宗衍和叶梵走得多近,一再为她隐瞒,就知道他的打算,做为下属,自当跟着上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