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弱水里航行了多少天。
林相无聊道：“早知道给鸟符里下载几本小说，我以为是几天就能完成任务，没想到竟然这么久。”
“原计划三天。”冥王道。
“这他妈得有三十天了吧。”
“弱水界的时间，比外面慢很多。外界一天，这里面一年。”
“……”林相哑了。
这是要跟他演鲁滨逊漂流记吗？三天？在这里就是三年！
三年才要完成的任务，那得多艰巨啊。
“我们的目的地在哪？”
“永生岛，离魂棺。”
“还得多久？”
“航线正确，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能到。”
林相嘴贱了一句：“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了。”
冥王面无表情看了林相一眼。
林相咂咂嘴，回房间打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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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天教了他一套上界的打坐功法，他练的初见成效。
内景里，罗生天又出现了。
林相早已经见怪不怪。
“老罗，你们空神界有什么小说吗？或者故事也行。给我投影几本呗。”
“怎么，对空神界感兴趣？”
“每天在船上，太无聊了。”
“你要看什么？”
“小说，故事，啥都行。”
“反正找到永生岛得一段时间，要不要我带你去空神界玩一圈？”
林相点头如捣蒜。
“但是你的元神只能离开身体一段时间，太长了可能就回不来了。所以到时间就得给你送回来。”
“就不能带着身体一起去吗？”
“三界的身体和空神界不兼容。我往来各界都是投影。我要是真身来到这个界，会被污染，再回去可就难了。”
“什么叫会被污染！”
“三界是欲界，循环往复，上界犯了五毒，会被打下人界，人界五毒不消，死后又去冥界，堕入冥界还不知道回头，那只有去地狱。”
“什么是五毒？”
“贪嗔痴慢疑。”
“那我们三界肯定也有正能量啊！”
“有啊，都说了循环往复，冥界中良善，又投回人身，人再花几世修掉五毒，又能重返上界。”
“……我讨厌你这样的上帝视角。”林相撇撇嘴。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爱我就等于爱自己。还去空神界吗？
“去！”林相回答完又跟了一句：“这并不代表我认同你刚刚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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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天拉起林相，一瞬间，就换了一副天地。
林相看着周围，惊呼道：“这就是空神界？”
到处都是淡蓝色的雾气，如薄纱一般缠绕在林相四周。
空。
十分的空。
没有任何实体的东西。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
明明没有楼梯，罗生天却在虚空之中拾级而上。
他打开一个传送门，明黄色的光就透了出来。
罗生天对着林相招手：“上来吧。”
林相不甘示弱，直接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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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明媚，高山流水，芳草萋萋，如诗如画。
林相好像回到了昆仑。
“这是我的领域。”
“你的领域？”
“是的，空神界的本质是虚无，什么都没有，这是我按照自己的审美创造的一方天地。当然也可以随时变换我领域中的景象，随我心情，反正都是幻象。”
“空神界什么都没有，不无聊吗？”
“你看过佛经吗？”
林相摇头：“平时只看道家经典。”
“佛经里面有一个叫彼岸的地方。诸法空相，五蕴皆空，受想行识亦空，无生无灭，无垢无净，无增无减。空中无色，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一切皆空。”
“原来如此。”林相闻了闻，草地确实没有芳草的味道。
阳光照在身上也没有温度。
“那空神界还有别人吗？”
“当然，但是没有公共区域，各自在各自的领域里，独善其身。”
“那你们平时见面吗？交流吗？”
“可以隔空交流，就是类似于集体意识。”
林相叹了口气：“我竟然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好的。”
“也可以去别人的领域参观。”
“是友好参观的那种吗？”
“当然，能修到空神境界的人，心态早已空，没有小我和小性。”
“所以不会生气，也不会打架。”
“爱打架的都在三界六道，尤其是修罗道。”
“这是个充满光与爱的地方，对吗。”
罗生天摇头：“这是一个一切皆空的地方。”
林相暂时理解不了这个空，他就提出了疑问：“万一生气了呢？万一无聊想比划比划呢？”
“生气是不会生气的，想比划可以投影去三界，想要升级更高维度，也可以下放一个分身去三界做任务。只不过投影是带有本体记忆的，分身没有。”
“好嘛，你们这帮伪君子，是把三界当游乐场了是吧！想升级就申请个小号去三界虐菜！”不对，林相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真的是你下放到三界的分身吗？”
罗生天看着林相：“你愿意吗？”
林相摇头：“我不可能愿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我！”
林相突然心情有点不好：“我想回去了，烦劳送我回去吧。”
罗生天道：“不去别人的领域看看？”
“不去。”
“你会感兴趣的。”
“不感兴趣，马上……送我回三界。”林相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罗生天叹了口气：“好吧，反正你还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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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相其实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罗生天的一部分了，但是他害怕。
他怕罗生天把他留在空神界。
或者摆布他一定要做什么。
他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
摆布他，不如杀了他。
他又感到难过。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不是任何人的分身或者影子。
他从小到大，自卑中带点狂妄，经常意淫自己是天选之子。
从这一点，他就有点讨厌罗生天了。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而且刚见面就告诉他。
这段时间他没有仔细去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今天，他突然像绷断了一根什么弦似的。
脑子里嗡的震颤。
清醒的同时还非常难受。
他觉得，他林相，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眼看着罗生天露出一副：人类一思考，神明就发笑的表情。
瞬间就泄气了，他仿佛螳臂当车，蜉蝣撼树，微尘见日盲，他什么也不是。
“不要读我的心，我要回三界。”
罗生天想了想道：“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主见。你的存在很有意义。你是带着任务下三界的。”
“谢谢安慰。”
“我把你制造出来，你就当我是你的父母。”
“占老子便宜是吧？”
“……”
“不要伤害我，也不要强迫我做任何事，叫你一声爹也不是不行。”
“当然不强迫，一切由你选择，只是场幻境游戏，又何必当真。”
“好的，罗爹，送我回三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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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相打坐入定足足七天，把如意吓坏了。
“你就这样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七天，我喊你都没反应，你就跟死了一样。”
林相刚从空神界回来，还有点懵逼。
七天……七天……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