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很抱歉,段总有事先离开了,他让您打车回来车费给您报销,如何?”
耳边是段墨渊助理略带抱歉的声音。
面前是从室内走出来的突然感受到的呼呼冷风。
两个小时前,段墨渊带着舒忘来到郊外一处别墅参加晚宴。
从市区开到这里大概花费了两小时的车程。
不亚于从广州的三号线始发站坐到末尾站。
就是这样偏僻的地方,段墨渊自己开车先回,让舒忘打车回来。
且不说这么远的距离,在时间上也不合适。
十二点。
甚至她在地图上都不到别墅的位置!
时间、距离、位置都让舒忘确定自己打不到车!
而小助理也是这么想的,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老板的这个要求非常不合理。
给舒忘打电话的语气都弱了几分。
那个地方是私人住宅,难以定位。
这些问题他都和段总说了,可惜,段墨渊还没让小助理开口,就让人滚出去来了。
工作的时候不要打扰段墨渊是小助理生存的首要法则。
舒忘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小助理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舒忘。
这个女孩十八岁就跟着段墨渊,起初段墨渊觉得新鲜,对她极好,可七年后,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冷漠、无视甚至是无理取闹。
压根不照顾舒小姐的任何心情。
而舒忘又是出了名好脾气。
她就好似棉花一般,任段墨渊揉捏,甚至都不会说一句反抗的话。
至于他们背着小助理有没有吵过架,那小助理不知道,他只知道舒忘小姐对段墨渊体贴入微,是个极好的人。
段墨渊则是那个大魔王将舒小姐拐进洞穴里就冷漠以待,冷暴力加持。
小助理也想开口提醒段墨渊,指着他脑门骂你再这样舒小姐就要离开了!
可惜他不敢。
他只能小声和段墨渊汇报,舒小姐自己打车回去了。
实际上他心里在滴血。
舒小姐怎么可能打的到车回去。
不会要在外面过夜吧,那栋别墅也没人住。
只是偶尔开宴会的时候才用,想到那么美的舒小姐要在外流浪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小助理内心泪流满面。
愧疚地不能自拔。
他不断安慰自己也是收到大魔王的指使才这么做的,他也没办法。
另一边的舒忘自然不知道小助理的内心。
就算知道了她也无动于衷。
在走出门口没见到那辆熟悉的车时,舒忘就知道自己被抛下了。
她没有觉得很难受或者很失落。
只是平静。
脱下细窄的高跟鞋换上自己带的芭蕾鞋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回去的方向走。
朝外面走一点,也许会找到定位然后打车回去。
夜里的风很冷、四周满是黑黢黢的山脉,冷风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阵呜呜哭鸣,让人不寒而栗。
大男人都不敢走着回去,而舒忘就这样亦步亦趋走在这条路上。
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慌乱,平静地如一潭死水。
倒不是自己不害怕。
只是没办法。
只能走回去,她没有任何选择。
就像当初面对段墨渊的邀请一样,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她突然笑了。
嘴唇带着秾丽的红,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整个发丝都随着风一起飞舞。
比起和段墨渊一起回去,她觉得和鬼一起行走也不是不可以。
黑漆漆的路没有尽头,只有路灯照耀着前方。
她突然觉得庆幸。
幸好,只有几天就能结束这种让她麻木且无奈的生活。
8月30号。
是她和段墨渊在一起的七周年。
七年之痒的这一天,她要斩断关于段墨渊所有的一切。
用七年之痒这个词来形容也不合适。
情侣间确实有七年之痒的说法,她和段墨渊似乎不算情侣。
段墨渊从来没在公开的场合里说过自己是他女朋友这种话。
而是淡淡地带着笑容捏她的耳垂,再用一种圈占的方式表明自己和他的所属关系。
圈内人有给自己这种身份的人一个称呼的……
好像是叫……
金丝雀!
“舒小姐。”
突然,有一辆车停在她旁边,打断了舒忘的思绪。
舒忘眸子望向车内的人,“秦少爷。”
她不咸不淡地和车的人打了一个招呼,表情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
秦兴凯没有被她冷漠的模样吓到,他笑了笑,上下打量舒忘一眼,“段总先走了?”
“嗯。”舒忘点点头。
不确定对方的来意是嘲笑还是调侃,总之没什么好事。
他不喜欢段墨渊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
但又迫于和段墨渊的身份不得不和这些人打交道。
至于秦兴凯要笑的话那就笑吧。
反正将自己作为笑料或者是黄料摆上段墨渊这群兄弟们的桌上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已经麻木了。
而秦兴凯却给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上来吧,我载你一程。”
舒忘愣住了。
心里有几分惊愕她下意识地猜想秦兴凯的意图。
图她这张脸?
不可能。
舒忘知道自己好看,但绝不是谁见了都喜欢的长相。
那就是图她的身体。
也不可能。
秦兴凯不敢。
不是舒忘有什么本事让他尊重,而是舒忘现在是段墨渊的人。
整个富豪圈里除了小孩,还没人敢惹段墨渊。
舒忘的出神在秦兴凯的眼里变成了犹豫,他开口调侃,“段总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把这么大的美人丢在这里万一丢了,我秦某人看见还不载一程,到时候出了事情段总岂不是要怪我!”
这个理由合适。
不过,有漏洞。
无所谓,总比走回家好受。
舒忘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多谢秦少。”
秦兴凯在舒忘坐上那一刻好似见到什么洪水猛兽,退开一大步,装作高冷地嗯了一声。
表情显然没了刚才邀请舒忘上车时那股淡定。
秦兴凯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眼神似有似无扫过舒忘的鞋,和这身高贵的礼服不匹配的鞋。
他开口问,“你不喜欢穿高跟鞋?”
“很累。”舒忘没想到秦兴凯还有心情关心这些,淡淡回了一句。
秦兴凯反问,“那你为什么要穿?”
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既然穿着脚疼那就丢掉,换一双让自己舒服的,这不是小孩都懂得道理吗?
可,对上舒忘那双眼睛秦兴凯突然愣住了。
舒忘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是傻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