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是孩子们最欢乐也是最苦不堪言的季节。
烈日当空,连南风都是带着火焰一般,吹拂着小南岩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南柳上山给农作物除草去了,杜咏鸣带来的那些种子成长十分快速,而且结出的肉朵也比以往大好几倍。这可乐坏了村里的孩子们。
所以他们三天两头的就要跑上山去除杂草,捉害虫。同时也要挖排水沟渠,因为夏季的雨量特别大,一旦突然暴雨来袭,他们不及时赶上山,一切可就都毁了。所以得提前做好防雨工作。
南柳上山干活,南松自然就在村里训练。
南松光着个膀子,汗如雨下。由于训练的原因,他的背部有十几处圆形的疤痕。他原本瘦小的身躯,如今结实无比。南松由于长期训练的原因,似乎已经长高了许多,他浑身的腱子肉已经勾勒出他漂亮的身形。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映出如画中那追求希望的俊朗少年一般壮美。
他跟平日的训练一样,总是第一个来到村子中心。
其他的孩子还是用扁担挑着装满石头的木桶开始训练,而南松则是抬平两手,用手提。
原本是南柳如此做的,但是南松不愿意落后于南柳,也学着做。时间久了,南松倒是已经勉强能坚持做到,从最开始绕村子一圈,慢慢的增加到两圈,三圈……直到自己坚持不住了,才停止。可南松即使是这样了,都始终还是比不上南柳的速度。在所有都训练项目中,南柳似乎天赋超群一般,永远都比所有的孩子厉害很多,这令杜咏鸣大为惊喜。
训练完这第一个项目,南松便只休息了一会,就开始进行下一项了。他很努力,因为他不想落后,他想超越南柳。
南松用手擦了一遍脸上的汗珠,卷起裤腿,来到一个木杆前。
木杆高度与南松的腰部相当。
南松没有说话,走到离杆子两步远的地方,然后双腿齐肩迈开,定住双脚,用前脚掌死死抓地,然后后仰躺下,将整个人斜立于地面。背部只一尺便能接触到木杆。
这是杜咏鸣让他们如此做的。因为这样可以训练他们的下盘的核心力量。
这一项训练可难倒了很多孩子,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几个孩子能做到。南松和南柳便是其中之一。
而南柳现在已经能够做到离木杆只差一掌厚的距离。同时南柳还能伸出双手,各拿一块大石还能始终保持不倒。
可南松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他背部被木杆戳破的伤痕便是他努力的结果。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阿柳哥竟然如此厉害。
南松就这样颤颤巍巍的浮在木杆之上,直到另外一根木杆的影子溜到了南松的脸上,南松才翻身,“扑通”一下面朝地面,摔了下去。
他趴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此刻的他双腿已经酸痛难忍,使不出任何劲。
地面上的尘土已经被他的汗水给打湿,泥巴全贴在了他的身上。
为什么这么难?!
南松每次训练完,就顿感委屈无比。他无数次想过放弃,但是看着南柳一次次的克服困难,他就不敢多想。一次次的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他就不得不重新站起身来,继续训练。
他爬地上好一会了,才晃晃悠悠的搀扶着一旁的杆子站立起来。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屋檐下,他只能休息一会,就得开始下一项的训练了。
接下来的一项训练是杜咏鸣才教没久的一项训练。
南松喝了南慧打来的一桶水后,便在一瘸一拐的走到一个箱子前,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道具。
他翻翻找找,找出几个圆形铜板,铜板中心有一个比拇指还小的圆孔。
他拿着几个铜板,顺便又拿了一根细小的铁棒找到烈日下,面向太阳,开始训练了起来。
他面对太阳,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将几个铜板一个一个的抛上天空,铜牌被快速抛起,接着南松拿起细小的木棍以极快的速度向空中插去。
“哐当哐当~”铜板全部下来,散落一地。南松面带失望的捡起铜板,继续重复以上的操作。
他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些铜板,抛向空中,然后用铁棍全将他们串起来。
杜咏鸣说,如果极快的做到,那么将来用剑则会比用剑敌人快几分,准几分。
刚开始这确实难倒了很多孩子。可南柳却练了短短几天,便能同时串起这些铜板。
而南松只能勉强串起一个。
当南松能快速串起好几个时,南柳已经能在太阳底下,面对着刺眼的阳光串好铜板。这速度,连杜咏鸣都震惊不已。
而南松,却是做不到如此。他只感叹阿柳哥是如此的厉害,自己却是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他。这让南松对南柳钦佩万分,同时又对自己以后习武之路将会很难而感到无能为力,那种怎么样也厉害不起来的挫败感,打击着自己。
就这样,南松在太阳下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远挂西边,阳光化为晚霞,孩子们开始叫南松休息时,他才作罢。
“哥,你能串几个了?”有一个孩子挽着南松的肩说道。
南松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一个都串不了。”
“哥,不用怕,杜哥哥说过,苍天不负有心人,你会做到的。”小孩子学着杜咏鸣的口气说道。
“你小子!”南松对着一旁的兄弟憨憨的笑了笑。
吃过晚饭以后,大家都要一起跑去不远的小溪里洗澡,洗去今日一天的尘土。不管什么事第二天起来都又要重新开始,这一点,倒是令南松很舒心,今天无论再怎么辛苦,都过去了。
可他每次来到小溪,就会发呆好一阵子。
小溪这里,是他第一次看见白诚的时候。那时候的白诚伤痕累累,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小溪边。
他望着小溪远流的方向,似乎没有尽头。而溪中的皎月永远都静止不动,一再在那儿,似乎在等着流远的溪水回来。
大哥哥,你在哪?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