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固权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两名奴仆,心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斐灵鹊被人救出去意味着什么?他心里非常的清楚。
他扭曲着脸,不顾身上的伤痛飞快的跑了出去,他要回府,去寻找活命的机会。
一路上飞奔,他顾不上街边的人对着狼狈的他指指点点,偶尔碰见“志同道合”的兄弟打招呼,他也无心暇顾。
这回真的玩脱了。
黄固权到了家府门口时,立刻腿脚一软,瘫软在了府门外,同时敲了敲门。
府门半开,探出一个脑袋,看门家丁一看,这不是自家少爷吗?怎么如此狼狈!
他立刻跑出来,搀扶起黄固权,急切的问道:“少爷,您怎么了?”
黄固权没搭话。
看门家丁把他扶进门后,大声吆喝道:“少爷回府啦,少爷晕倒了,快来人啊!”
这可把府里的家丁们吓坏了,一窝蜂的冲了过来,上前去扶他。
“少爷,您怎么啦?”
“少爷,是不是雷家那杂种对您动手啦?”
“少爷,带着我们大伙一同去揍他!给您出气!”
……
黄固权已经神魂不在了,颤抖着语气说:“我爹,我爹,快去叫我爹来!”
家丁们你看我,我看你。
“少爷,老爷还在县府,还没回家府呢!”一名家丁回复道。
黄固权绝望的看着天空,他不能在等了,要是让秦王府的先来,他怕是再多说辞都没有用了。
“我娘呢?”黄固权完全使不上劲了,连说话都软绵绵的。
“夫人还在呢,夫人在呢!”
“快扶我去!快扶我去!”黄固权声嘶力竭。
家丁们立刻扶着他找夫人去了。
黄固权只能寄予希望给他母亲,他母亲最为宠爱自己的这个独子。她应该能想办法保住自己。
黄夫人看见自己的宝贝儿一脸的憔悴,立刻心疼的问道:“权儿,你这是干嘛了?快躺下!”
黄固权躺在床上,见到自己的母亲,犹如见到神主降临一般,激动的哭出了声,立刻挽着自己母亲的手:“娘,我的好母亲,救救孩儿,救救孩儿啊!”
黄固权一改平时纨绔子弟,变为孝顺孩儿向母亲示弱。
平日黄固权这一改变,令黄夫人捉摸不透,平时要有多神气就多神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黄固权感受到了母亲的存在,自己还并没有被秦王府的人抓去,立刻放松了很多,突然大怒到:“让他们都出去,都出去!”
这转变之快,令黄夫人始料未及,立刻将屋里的奴仆退了下去。
黄固权见屋里就他们母子俩后,鬼哭狼嚎般哭了起来:“娘,我们北阳黄家就我一个独子,您得救我啊!”
“权儿,你这怎么了?回来又哭又闹的!”黄夫人头一次见自己的儿子哭得这么绝望,以为是病了,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母亲,我怎么办,我恐怕不能尽孝了!”
“权儿,怎么了,你倒是说啊!”黄夫人安抚道。
“有人要害你儿性命,怎么办!”黄固权哭道。
“权儿,你这是什么话,在北阳,谁敢害你性命?那不是自找死路吗?”黄夫人被逗笑了,在北阳,谁敢与他们黄家作对?
“那人权势滔天,我家怕是敌不过他!”黄固权一想秦王,就止不住的颤抖。
“别怕,别怕!就算是斐勇山,他也不敢害你性命!”黄夫人安慰道。
在北阳,权势最大的秦王他们黄家也不惧,还能有谁?难不成是枫国其他王侯?那未免手伸得太长了吧,恐怕秦王也不会容许这样的事。
“娘,真的吗,就算是秦王要害我性命,也是不成的吗?”黄固权听见母亲的话,心里鼓起勇气问道。
黄夫人一愣,吃不准黄固权到底干嘛了,平日自己的儿子虽然纨绔不恭,但是也是晓得轻重的,不至于傻到去惹秦王吧,就算惹了,秦王最多就是责罚一下,不至于敢害自己儿子的性命吧。
“肯定啊,就算是秦王,也不敢拿你怎么样!要是没有我们黄家一份力,秦王这个位置不一定就是他斐勇山!”黄夫人不以为然,宽慰道。
黄固权心里肯定知道如此道理。但是自己犯的这个事,恐怕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权儿,到底怎么了,你说啊!”黄夫人必须得知道自己儿子今天犯了什么事,导致他如此这般撒泼。
黄固权犹豫了,他害怕啊。
“没事,就算天塌下来,也奈何不了你!”黄夫人抱着自己的儿子和蔼的说道。
黄固权一咬牙,吞吞吐吐说出了缘由。
黄夫人从一开始的从容不迫,到后面直接惊魂未定。
她瞪大眼,怒而一巴掌扇在了黄固权脸上:“你岂敢如此大胆?连斐灵鹊的主意你都敢打!”
“娘,我是真的喜欢她!但她又不近人情,孩儿被她迷的铤而走险,这不怪孩儿啊!”黄固权捂着脸,委屈道。
“你——你——”黄夫人绝望的闭上了眼,“你要是喜欢她,正大光明的上门追求就行了,我们黄家又不是配不上他们斐家,你又何必如此呢?”
“娘,孩儿知错了,母亲您一定要救救孩儿啊!”黄固权哭丧着哀求道。
“你既然知道了后果,当初为何还敢这么做?”
“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帮孩儿想想办法啊!还有爹,平时刚正不阿,他知道,怕也是会要了孩子的性命啊!”黄固权平日最怕他的父亲,要是知道了他今天做了如此畜生的事,打也得把他打死啊。
“也罢也罢!你爹虽然对你严厉了一点,但不是不疼你。今天出了这般事,他肯定也会想办法的!”黄夫人有些无奈。
黄夫人想了一会,继续说道:“你说的那药,确定到时候斐灵鹊全都不记得了?”
黄固权快速点头,他以前给其他人用过,觉得管用。
“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就说是斐灵鹊被其他人下了药,然后勾引的你。你拒绝了,然后斐灵鹊用秦王的身份压你,你不得不从!反正斐灵鹊也不记得。救他的那人,他也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而且你说那人是斐灵鹊面首,说不定就是他下的药,反正也没有谁能证明。我一会再去找你爹,他应该还有其他办法,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保你,谁保你?你这几天,就呆在府里,那儿也别去!知道没有?”黄夫人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会如此心坏?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黄固权一听有活命的机会,悬着的心,松了下来,躺在床上,如重获新生一般,他第一次觉得活着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