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秦府亲卫收拾着县府的惨状。
“王爷,王爷!”一名亲卫正收拾着大堂案桌上的头颅,突然发现了什么事,有些紧张的喊道。
“怎么了?”秦王站在大堂外,和自己的将士正商量着什么。
“王爷,这里有字!”亲卫说道。
一行人跟着秦王的步伐进入县府大堂,来到案桌前。
秦王眉头紧锁,盯着上面的一行字:
黄家不仁,白诚先除之。
这时,县府大门处急匆匆跑来一名亲卫。
“王爷,黄府上下,没有活口!”亲卫谨慎的报道着。
秦王点了点头,眉头已经紧锁。大堂内的将士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惊诧着作案者,手段过于残暴不仁。
秦王悄悄用手,抹去了案桌上的字迹。
……
秦府
“嘭——”
“啪——”
斐灵鹊的房间传来各种瓷器的破损声,木制品的砸地声。
“滚,都给我滚!”
“不要管我!都给我去死!”
“黄固权在哪里!我要他不得好死!”
“月哥哥在哪里,我要找他……”
“啊,我该怎么办……”
随着屋子里愤怒的嘶哑声渐渐消停,取而代之的是无助的低声凄哭之声。
平日文静温和的郡主殿下,此刻令人心疼不已。
她的房间之外,站着几个女仆,一脸的痛楚,显然,对于郡主殿下的伤痛,她们帮不了半分。
过了好久,屋子里的动静才消停了下。
斐灵鹊坐在床边,精致的脸蛋上,面色苍白无力,两眼通红,泪痕遍布,憔悴不堪。
屋里一片狼藉,桌上的饭食都已经凉了,女仆进进出出换了好几次,斐灵鹊都没有动。
此刻除了斐灵鹊,就只有琪儿跪在地面上,俯首不肯抬起。她的身上,布满伤痕,显然是被一些物件给砸的。
“你走吧!”斐灵鹊有气无力的说道,她瞧见琪儿身上的伤痕,也于心不忍。
琪儿并不敢回答什么。
“我说的话都没有用了吗?”
“琪儿不敢,琪儿只想郡主殿下吃点东西,别坏了身子!”琪儿带着哭腔说道。
“这副身子已经脏了,坏不坏有什么关系?”斐灵鹊声调再次大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不甘。
“郡主殿下,琪儿已经替您验过身子了,一切都还在,为何不相信琪儿呢?”琪儿十分急切。
她内心无比自责,她不知道郡主殿下被用了忘忧情,所以她也不知道郡主殿下已经忘了这些事,所以自己只是去安慰她。却未曾想郡主殿下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仿佛跟没事一样。自己就这样一说,反而露了马脚,郡主一再追问,最终得知自己被辱。
琪儿原本想安慰郡主殿下,然后将白诚说的那些话告诉她,可现在,郡主哪里还能听她讲。
“就算我知道自己是清白之身,可别人呢?我是北阳郡主,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琪儿见郡主又要大发雷霆,立刻哭道:“郡主殿下,王爷已经封锁了消息,知道此事的人没有几个,也更不会散布出去!”
“那他呢?是他救我回来了,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他心里肯定会嫌弃我吧……”说到此处,斐灵鹊眼里又是一抹绝望,泪珠再次滚滚而流。
琪儿自然知道郡主口中的他是谁。她立刻道:“郡主殿下,那公子怎么会嫌弃您呢!当日他是抱着您回来了的,对您更是疼爱万分……”
“你别再说了——”斐灵鹊打断了她。
她知道琪儿是在安慰她罢了。毅月救他,可能只是出于对妹妹的感情,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斐浪,反正,斐灵鹊就是不愿意相信他是出于对自己特殊的爱意。她不能想象,当时自己被黄固权侮辱时,毅月是什么样的心情。
“郡主殿下,求您让琪儿说完,公子离开的时候,还说了很多话,要我转告给您……”琪儿快速说着。
“你给我滚出去——”斐灵鹊红着眼,怒吼着,可下一秒又静了下来,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吗?”
琪儿见有戏,立刻说道:“琪儿所言句句属实!”
“说吧……”斐灵鹊说完,便闭上眼,安静的听着。
她这几天,谁也不肯见,谁找她说话她都不搭理,几度轻生都被拦了下来。
也只有琪儿任凭郡主殿下怎么驱赶,她都不走,就连瓷瓶砸她身上,她也不离开。
琪儿将白诚说的话完整的转告给了斐灵鹊。同时也将黄家的事说了出来,其实琪儿原本也不知道黄家被灭门的事,因为消息已经被封锁了。是秦王准备亲自告诉斐灵鹊,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见自己,只得告诉了琪儿,让她转达。
斐灵鹊最开始安静的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听完琪儿说的话后,她已经将这些牢牢记在了心里。
斐灵鹊没有管跪在地上的琪儿,她默默走到了桌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下来,一口一口的吃起了饭。
他和哥哥会好好活着!
他会一直在我身边!
他会一直保护属于我的天下!
他虽然离开,但有一天总会感觉到他的气息!
他会为了我好好活着!
……
那些话,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脑海里。
渐渐的,斐灵鹊的眼泪涌了出来,但她依旧往嘴里送着饭菜,直到咽不下,哽在喉中,接着,便哭出了声。
原本就不能忘怀,如今,只会更为刻骨铭心。
……
白诚已经离开北阳多日了。
他想陪着斐灵鹊多留几日,可他的作为,恐怕现在黄家已经开始派人寻他了。
白诚也无所谓,这个天下,恐怕此刻想要他命的人越来越多了,多黄家一个也不算什么。只是别连累了舅舅他们一家就好。
而且他是秦王,怎么可能被连累到了?
白诚笑了笑,然后又悲伤了起来。
他希望斐灵鹊此刻能开开心心的,不要受到影响。
白诚不懂什么是感情,他给不了斐灵鹊任何实质性的承诺,能做的,也只有屠了黄家吧。
他强迫自己别去想斐灵鹊。
接下来该怎么做,又是困扰白诚的一件大事。
秦王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如今没能现实,他又该如何呢?
白诚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天下,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