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沁离开了王大哥家里,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的泥偶变得色彩艳丽,获得大家的青睐,心中一直在思考办法,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城外,在不远处看到有些小孩在花丛中玩耍,鲜花的颜色多种多样,而且艳丽异常,还飘着让人神清气爽的香气。
雅沁灵机一动,为何自己不用鲜花来制造颜料,花草的香味还能掩盖住泥土阴湿的味道,最主要的是,花草自己采摘磨碎就可以了,不用花费成本。
雅沁心中决定,脸上露出了笑容,眼前仿佛浮现出自己生意火爆,泥偶供不应求的场景。
雅沁走进了花草中间,没有打扰玩闹的小孩,自己在一旁采摘了一些,选择了四五种颜色的花朵和枝叶,因为还不确定结果如何,雅沁并未采摘很多,手中捧着一把鲜花,回到了王大哥家中。
正巧遇见从房中出来给王大哥煮药的王大姐,王大姐问道:“雅沁,你手中的花可真漂亮,现在的你就是那花中的仙子呢。”雅沁心中明白,王大哥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家中的压力全都落在王大姐一人身上,还有最后的田地已经抵给了钱庄,这么说,不过是想自己别受到什么影响而已,雅沁笑着说道:“大姐莫要取笑我了,我是想着,泥偶太过素了,味道也不好闻,想用鲜花的色彩,让泥偶变得艳丽些,也更加传神,或许能有好的销路。”
王大姐摆好煮药的锅后,去房中找了一个瓦罐还有木棒,递给了雅沁,说道:“我们家没有专业的研磨器具,这个应该能将就使用,雅沁,你自己试试吧,我还要进去看着大家的。”说完,转身回到了房中。
雅沁看着瓦罐和木棒,心想,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自己研磨的不过是花草,只要取得其中的汁液就好,也无需太过精细。
雅沁立刻就开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各种颜色的花草已经被研磨好了,雅沁取出各种颜色的汁液,摘取了院中果树的叶片,摆放在树叶上。
雅沁起身,在竹筐之中找到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泥偶,是自己的奶奶。奶奶虽然话不多,但是内心还是疼爱自己的,即便是在死前,还是在为自己着想。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全部汇聚在了这个泥偶上。
雅沁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还不是怀念过去的时候,必须先过了眼前这关,我才有在这里立世的本钱。”下定了决心,雅沁找了一根鹅毛,蘸取花草的汁液,小心的涂抹着泥偶的每一个角落,就连眼睛,也使用暗紫色花朵的颜色,让眼神中透出了浓厚的沧桑感。
一切做完,雅沁把泥偶小心的放在火上烧干。但是一切并未朝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烧好的泥偶,再次遇到烈火的烘烤,很快,泥偶就出现了裂痕,如同烈日下龟裂的大地一般,还有就是花草的艳丽,遇到烘烤,蒸发的无影无踪,剩下的一点颜色,也都混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最后,泥人承受不住烘烤,碎裂成了无数的泥块,雅沁的心也碎成了无数块,跌坐在火堆旁,眼中流出了无助的泪水。
突然,雅沁眼中又闪起了光芒,说道:“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软弱了,这样不行,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所有的发明都是在无数次的失败和尝试中完成的。”说完,站起身子,出门继续去寻找探索。
芸曦坐在庭院假山旁的亭子里,听着滴答的水流声,享受着午后的时光,也在思考她父亲的话,日后自己真的能够母仪天下吗?还是父亲只是在抚慰自己的情绪。
吴远道缓缓的走了过来,站在亭子中,看着芸曦,过了很久,吴远道开口道:“芸曦啊,你在想什么呢?”芸曦看是父亲来了,立刻起身,行礼,回答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父亲的话,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吴远道说道:“曦儿,为父的相术确实是东陵郡第一,但是也只是天命给的一个可能性而已,一切还需要时间来推动,千万不要沉溺其中。”芸曦回答说:“多些,父亲,芸曦受教了,只是回想父亲所言,我这次的行为确实惊险,但凡有一丝变化,就会一败涂地,我也没有应对的办法,一切都在一个赌字上。”吴远道也看着天空,说道:“曦儿,你能这么想很好,人生很长,你的聪慧着实让为父大吃一惊,还有,你承继了天命,又岂能次次都靠一个赌字呢?”芸曦说道:“父亲说的是,我不能再肆意妄为了,需寻得名师教导才行。”吴远道大笑道:“为父的相术也是少年时受高人传授,你既然也有此心,又蕙质兰心,过几日,我有一老友会来,他是兵绝谷谷主的师弟,我请他推荐,你可以去兵绝谷学习,你可愿意。”芸曦心中默念,兵绝谷,眼神坚定的看着吴远道,说道:“兵者,冠绝于天下,当今天下虽然太平,但是暗流涌动,只是因为大成武帝陛下威震罢了,但是人无千载寿,想必天下换日之时,就是天下大乱之日了,到那时,兵者,佐帝王称霸有于天下,女儿自然是愿意。”吴远道拍了拍芸曦的肩膀,转身离开,说道:“没想到啊,我这困于庭院之中的女儿,居然有如此见地,远高于那些庙堂之人了,就凭你刚才的话,为父就相信,天命在你。”远去的吴远道大笑之声不止。
芸曦看着天空,自言说道:“天命之人,可惜我只是个女子啊,终须嫁人生子,只能做那幕后之人,罢了,幕后之人也好,至少我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吴芸明已经离开了五日,因为担心芸曦的身体,拖延了几日,这一路上快马加鞭,未曾停歇,赶往帝都,此时早已是人困马乏,突然前路被两个士兵拦住,吴芸明即刻下马询问发生了何事。
吴芸明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银子,分别放进了二人的手中,两个士兵相视一笑,一个人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很懂礼数啊。”另一人点点头,对着吴芸明说道:“这位公子,前路不通,你还是回去吧。”吴芸明立刻转头,对身后贴身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心领神会,跑回马车,搬下套桌椅,张罗了起来。
吴芸明又拿出了一袋银子,放进那人手中,神色着急的说道:“还请二位官爷通融一下,小人着急去帝都送货,日子差不多到了,可千万不能错过时间交割啊。”那人收了银子,但摇摇头说道:“非是我二人刁难,但是有贵人要通行,我们也不敢放你过去,万一冲撞了贵人,大家都是要掉脑袋的。”吴芸明听到这么说,知道难办,但是仍不愿回返,说道:“二位官爷也是辛苦,小人备了薄酒,还请二位上脸,能告诉小人是何事,我也好回去禀告父亲。”两个官兵点头说道:“我二人也是两日未进酒水了,既然公子相邀,现在时辰还早,贵人应该明日才会经过,我们边吃边说吧。”吴芸明笑着说道:“多谢二位官爷,酒水早已备好,二位这边请。”
三人坐下,小厮在一旁倒好了酒,吴芸明转头对他说道:“你先退下吧。”小厮立刻识趣的离开。
三人喝酒吃肉,两个士兵一直在说自己的辛苦,吴芸明也是不停劝酒,三人相谈甚欢。
吴芸明看二人喝得差不多了,便问道:“不知二位口中的大人物是何人啊,还需要二位官爷如此辛苦的守卫多日。”其中一人叹了口气,说道:“便是那横扫天下之人。”吴芸明大惊,说道:“竟然是大成武帝陛下,想不到我一介布衣,竟然有机会得见龙颜。”另外一人喝了口酒说道:“这是你自己猜到的,并非我二人告知啊。”吴芸明立刻回答:“这是自然。”借着酒劲,一人对另一人说道:“兄弟,你可知道半月前,陛下东巡,就在帝都的大街上,我守卫的时候,听见一个衣着邋遢,头戴草帽的三十来岁男人说什么?”那人摇摇头,继续喝酒,说道:“你就说出来,不说我又怎知啊。”那人大笑,说道:“就知道你猜不出,那人说,大丈夫,生于当世,就当如此,这样的大逆之言,我立刻看向他,原来不过是个乞丐,应该不过是个疯子而已。”另一人说道:“你这算什么,还是那时,我身侧跪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他盯着陛下的龙驾,居然说,我必要取而代之,听到后,我立刻顺着声音来源查看,那人居然消失了,我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吴芸明立刻打圆场,说道:“二位大人喝多了。”二人大笑道:“确实喝多了,我们也该回去守卫了,公子请自便。”
见到二人离去,吴芸明叫来自己的贴身小厮,轻声说道:“今日之事,切莫提起,父亲的预言怕要成真了,这天下要大乱,我们先离开这里,送完货,立刻回东陵郡。”
小厮点头,立刻收拾东西,吴芸明一行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雅沁一路走着,想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知不觉来到了茶馆,心想,之前王大姐提到过,这个茶馆的说书先生,学识渊博,见识不凡,兴许他能有办法,于是便走进了茶馆。
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之处,说道:“天下之间,诸侯混战五百余年,民不聊生,大成武帝陛下,集大成国十几代国君威烈,携横扫六合,气吞四海之势,扫平天下,结束了这五百余年的混战局面,如今四海一统,天下归一,兵器入府库,放马归南山,我们才有了如今的太平。”下面听书的人一起叫好,雅沁也明白了现在的形势。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雅沁走到了说书先生面前,先生正打算收拾完东西离开,看到有个小姑娘走到自己面前,笑着说道:“这位姑娘,今日已经讲完了,如果还想听,请等明日吧。”雅沁摇摇头,说道:“先生说书非常精彩,但是小女子另有事情相问,还请先生指点。”说完,取出了身上所有的二十几文钱,说道:“先生,我只有这些,还请先生帮我,日后定然报答。”
说书先生说道:“那你先说说何事吧?若是我不知道的,又如何能收你的钱呢。”雅沁说道:“多谢先生,我想知道能够绘制泥人的颜料在哪里能够寻得,我很穷,买不起的。”说书先生回答说:“我们东陵郡的颜料价格确实比其他地方贵出了许多,那是因为这里没有制作颜料的原料,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有的,还有很多,但是,去取原料的人,很少能活着回来。”雅沁心中大惊,问道:“还请老先生赐教,这又是为何啊。”说书先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平川县往西二十里之外,有一座凉重山,因冰凉的山泉和湖中重重倒影得名,山不高,山中有个朱颜洞,以前女子所需的色彩都从洞中取得,但是几十年前,落下神雷,击穿了朱颜洞,听活着逃回来的人说,那里有一头异兽,通体漆黑,形如巨虎,大家都叫它玄虎,这玄虎身后也出现了一个石碓,上面插着一杆枪,因上天神雷降下,雄霸天地之间,又有玄虎守护,我们就叫它玄虎霸王枪。”
突然身后的穿着黑袍,带着斗笠的人离开了,留下一句:“真是个好名字。”说书先生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天下要大乱了,祸乱天下的就是此人,天意啊。”雅沁惊道:“先生还懂算命?”说书先生笑了笑,回答说:“行走在外之人,什么都学了一些,略懂皮毛而已,老夫随口乱说,姑娘不必在意。但是姑娘,你生得如此清秀雅致,想必没什么力气,那玄虎可是十几个壮汉都战它不过,老夫劝姑娘另想它法吧,这钱老夫也不收,帮不到姑娘,姑娘请回吧。”
雅沁想着说出先生的话,转身离开了茶馆。
说书先生看着离去的雅沁,说道:“希望她不要去,如果真的相遇了,她的命数就会改变,希望能延续这平淡吧。”
雅沁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王大姐问雅沁去哪里了,雅沁并未回答,只是说:“明天自己要出去一下,或许回来很晚,如果能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可能就不回来了。”雅沁这么说不过就是想让王大姐一家人不要担心,这个朱颜洞自己是一定要去的,万一回不来,只当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