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最近有些烦躁。
一是因为收网行动开始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严防死守的临安城,居然能有这么多问题。
腐坏来得比想象中的来得还要快。
小鱼倒无足挂齿。虽然现在环境比三十年前好很多,但建立新秩序带来的红利,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惠及所有人。仍有人现在无路可走,他不怪他们,这是他的问题。
但有些既得利益者,实在让他感到恶心。
那些人吃着新王朝的第一批利益,吃得满面油光,却还是干着吃里爬外的勾当,贪得无厌,渴求更多。
他明白了,有的人是喂不饱的。对待他们,必须要出重拳!
二是因为他布下的守城大阵,运转不畅。他反复检查过很多次,除了有的地方多了些灵力,但也在合理范围内,此外也没有任何问题。
张玄此时正等着烛龙小队集合。“烛龙”是一支直属唐帝的秘密行动小队,却由国师张玄负责管理和分发任务,任务一般是肃清国内隐患。必要情况下,暗中保护唐帝安全,由九个互相不知身份的人组成。
今天是这支小队的第一次集合。
他身前有一位头戴金色龙面的灰袍人。
灰袍人抬头望天,似是在等待。龙面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烛一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一支直属唐帝,却受国师管辖的小队?他真搞不懂李天一在想什么,如果这么相信张玄,大可不必搞唐帝直属。
再说了,他身为大内总管,也未尝不可替他分忧。他有自信做得比那张玄更好!
不过现在他作为烛龙小队队首,也不算辱没了身份。只不过还是低张玄一头,这让他有点难受。
在烛一看来,国师有国师该做的事,这种阴影里的事,明显让他大内总管处理更好,毕竟自己可是专业的。一个站在光里的国师,能懂个屁的阴影。
想当年,围杀妖皇的计划,也是在自己提议的基础上,不断修缮完成的。
像这种脏活,他来做就行了。
陆陆续续人就到齐了,都是同样的装扮,最后来的却是灰龙面。对此张玄的解释是,那人还在考察期内,要和众人做出差别,并且有些任务不会带他。
因此,烛龙小队的队员,从队首开始,称呼从烛一到烛八,而灰面人是特殊的九阴。
在烛一看来,张玄简直在瞎搞。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就应该第一时间排除在外。还设立什么“考察期”?这种人就不应该加入。
他们这又不是过家家的游戏。以有生之躯,行死亡之事,在刀锋上跳舞,在阴影中潜藏,不能放任明确的不稳定因素存在。这不仅是为了任务的成功,也是对他们的负责。
放不专业的人来干什么?送死吗?
风吹得烛一的灰袍发出“簌簌”的声音,加上他抬头望天的样子,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有种怀才不遇的落寞。
他颇为惋惜,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能做得更好,至少比他张玄好得多。
此时烛八很慌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只是和父亲说,想要出去历练。本以为会去军队里,经历铁与血的磨砺,仿照父亲的故事,在部队中一步步打拼,成就卫国公之名。
没想到成了国师弟子。
成为弟子后,没等他怎么修炼成长,就被国师拉进了这个小队。
大手无比怀疑自己能否胜任这个位置。
这可是直属唐帝的尖锐小队,他真的够格加入吗?比如那个队首,他抬头仰视天空的样子,加之身上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像极了当今大内总管。
那位可是有半步第四境的实力。
登天五境间差距一境大过一境,以他初踏三境的实力,和他的差距恐怕比自己和凡人的差距都大。
这个小队,对于他的能力而言,好像有些太超前了。
而且传闻大内总管御下极为严格,他有些瑟瑟发抖,一双大手紧握,手心里全是汗,十分担心自己会因无法达到他的要求,被驱逐出小队。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
不过还好,他们一齐出任务的情况应该会很少,这让大手感到了一丝慰藉,至少他还有机会锻炼自己。
人齐后,张玄开始宣布任务:
“这次任务是:监视明晚的天守阁拍卖会。发现异常情况,直接动手,视情况斩立决。”
“明天的拍卖会上,有危险人物。如果可能,发现后立即动手,全力阻止他离开,届时我会出手。”
“目标人物相貌未知,衣着未知,约是中年,给人印象十分模糊,此特性和亲卫队长李夫相似,须万分注意。”
他顿了顿说道:“若事不可为,允许放弃,优先保障自身安危。”
他叹了口气,宣布道:“任务介绍完毕,明日现场,暗中碰面。有异议者留下,其他人解散。”
烛一心想:真是外行,他们这种队伍,哪有退路可言!事到临头,不过一死,应当务必保证任务成功才是。
而且宣布的任务怎能允许异议?他们只负责无条件执行任务。而保证任务可以被准确执行,是他张玄需要考虑的事。
他们是最锋利的刀,由执刀人握在手中,插向敌人最脆弱的地方。一击毙命,中即退走,不给目标留任何一点反应的空间。但凡需要出第二刀,都是执刀人的失职。
不过他也奇怪,张玄哪来的消息,他的情报网中明明毫无异常。他暗暗记下这点,准备回去后完善自己的情报。
随后烛一摇着头就离开了,这小队纪律涣散,存在重大不确定因素,而他的领导者对此却视而不见,甚至领导者本身就不靠谱。这些想想就让他头疼,他得早点做一些准备了。
九阴留了下来,他问:“这次这么夸张吗?你居然真的找我来了。”
张玄有些惆怅,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网’很平静,平静得不正常,‘天衍’也看不清楚。”
“或许是我多虑了,所以你得帮我看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