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易燃易炸
作者:姜粥   谁教你这么当宠妃的?最新章节     
    亏她一路提心吊胆的。担心他,也担心自己。
    “是,没来得及。”
    陆怀眼都不抬,就能从熟悉的脚步声中判断出,是她过来了。“毕竟那一大群医官进门的时候,急到脸都挤变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了什么大事。
    “我这不是担心陛下嘛。”
    尚芙蕖有些尴尬,是她让人叫的。她架势熟练地在对面落座,“陛下先前答应的那件事……还记得吗?”
    她一边问,一边悄悄打量对方的神情。
    很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
    陆怀一向如此,想掩藏情绪的时候很难被看穿。
    横了横心,她索性道,“就是……不能随意给人赐婚。”
    适才医官和孟朝进的那番对话她还听不明白。直到被眼前这只大醋桶子的酸味一激,才终于反应过来。
    毕竟,陆怀有前车之鉴,已经明里暗里戳过好几次了。
    只要孟朝进一天不娶妻生子,表现出对她余情未了的模样,他就得一天留只眼放哨。
    “没有赐婚。”只是催婚。
    作为帝王,关心一下臣子的姻缘大事。‘热心肠’推荐几个正好倾心他的良配,帮忙牵线搭桥。
    这很正常吧?
    尚芙蕖上一次见到这么斤斤计较的男人,还是家门前说话含糊不清,互相抢夺一块鹅卵石玩的小男孩。
    “怎么,就这般上心别人的终身大事?”搁下手中毛笔,陆怀忽地抬眼看她,眸底深如被打翻的浓墨。
    别人两字格外加重了字音。
    尚芙蕖心中一漏,不说话了。
    早在宣室殿外碰见孟朝进时,就料到会有眼下这种情景。但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陆怀的发疯程度。
    凝固的气氛中,他似乎笑了笑,缓缓端起那只碗盏一饮而尽。整个过程看似温吞,不疾不徐,那双凤眸却直勾勾注视着她。
    烛火微微跳跃,半边凌厉的面部轮廓隐在阴影里。随吞咽的动作,喉结微微滚动,侵略性呼之欲出。
    尚芙蕖后背发毛。
    嘴里像被一团什么东西堵住,愣是说不出半个阻拦的字。
    三瓶!
    那可是三瓶!
    咚,碗底触及案面的清脆声响,将她神魂拉了回来。
    已经见空的碗盏里,只剩下那些雪白软糯的莲子可怜依偎。
    尚芙蕖话音微滞,“今晚的汤有点咸,我去倒盏茶喝……”
    她边说边起身,心口急跳,腰间佩环叮泠作响。
    还没走出两步,猛然间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道拨过肩膀,后背重重抵上那道万里江山的屏风。
    “躲什么?”
    光影蒙昧,窗牗上映出两人的影。
    充满掠夺意味的吻来势汹汹,如疾风骤雨。成年男子脊背峥嵘,已不复当年青涩,轻易就能遮盖住她整个身形,气息却仍然炽热灼人。
    陆怀骨节分明的手撑扶在她身后,半是保护半是钳制。
    鬓发被揉乱,珠钗坠地。
    尚芙蕖扯住他的衣襟,几乎躺在那片江河山川之上,借力恨恨踢了两脚对方的小腿,气息不稳道,“你疯了,还有人在外面……孟……”
    在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之前,剩余话音再度被吞没。
    修长指尖轻抚过那柔和的眉眼,是即便闭上双眼,也能在心底清晰描摹出来的。陆怀另一手撑在她身后,掌下是大辰的舆图,精巧的绣线勾勒出日月山河轮廓,山脉溪流绵延不绝。
    而如今,她就被压在这片自己成功征服的江山上。
    这个认知,让他眼尾都染上一层薄红。似乎心底深处有极其隐秘的弦被轻轻拨动,脊椎骨都蹿上酥麻感。
    更漏的滴水声清晰可闻。
    四周堆着干净齐整的书册,案前铺开的奏疏,笔墨方正。唯有那支狼毫笔凌乱拽出一抹醒目朱砂。
    而尚芙蕖正对着的、挂在墙上的那副羊皮舆图,在蒙了一层昏黄的烛火后更显肃穆,凛不可犯。
    这与她身后紧贴着的,是一样的……
    一想到这里,难以言喻的罪恶感霎时从心底升起。
    这里可是宣室殿。
    他到底是怎么从解件衣裳都忸怩,变成如今这副不要脸的模样?
    睫羽湿润,她伸手拍打了好几下面前之人的肩膀,又踢了两脚。奈何对方皮糙肉厚,一动也不动的。
    直到陆怀倒吸一口凉气,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
    “你咬人。”
    竟带了几分控诉。尚芙蕖瞪着他,漂亮的瞳眸中映出一丝火光,“我还没好好问一问陛下呢,怎么就偏与孟朝进一人过不去?”
    她是典型的有问题就当场解决,很少会在心里藏着闷着。
    从陆怀说出要抢夺他人妻这种近乎人设崩碎的话后,就能意识到,他多多少少是有点不正常在身上。
    幼年什么都抓不住,所以如今越在意的就抓的越紧,只恨不得时时刻刻拴在裤腰带上。
    但算不上是病态的程度,能接受她与沈恪等人交流接触,唯独在孟朝进这个雷区上一踩一个准。
    女儿都好几岁了,还是这么易燃易炸。好几次失控,都是因为谈及这个孟字。
    见他抿着薄唇不吭声,尚芙蕖下决心要绝此后患。伸手拽下他衣袖,示意其说话。
    陆怀道:“其他人又没有与你青梅竹马,谈婚论嫁……”
    不管怎样,在她之前十几年的人生中,的确没有他的痕迹。
    所以与其说是醋意,倒不如说是妒忌。嫉妒对方能在她的过去,拥有一席之地。
    这种浓烈鲜明的情绪,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即便父皇当初表现出对安王的偏爱,内心也没有多少波澜,如今这块却完完整整地给了尚芙蕖一人。
    而且,孟朝进明显对她感情不一般。
    “况且,你与他还交换了东西。”
    他眼尾往下落了落,想装弱势,但并不熟练。
    “东西?”尚芙蕖一愣,“什么东西?”
    家中撮合过她和孟朝进不假,可当时还没说看没看对眼呢!
    “陶人。”
    提及这个,陆怀不由声音又是一阵泛冷,“当初他手里的那个陶人,分明是你的模样。”
    所以他才会问出,有没有喜欢过孟朝进的问题。
    在没得到绝对的否认后,狠狠破大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