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高峰期，车流涌动，高架桥上开得很慢，龟速一样往前挪，顾臻坐在副驾驶，倒是舒服，他的心理治疗要停一段时间吃药控制看看效果，最近有点消瘦，苏灵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心疼，治病受煎熬的，不仅是患者，还有家属。
    “顾嘉良和苏婉那事，是你们放到网上去的吧？”
    “顾总日理万机，也关心八卦？”
    “看了原视频。”顾臻神色微妙地看她一眼，“阿行没剪辑过的，苏婉说顾嘉良的情人和你长得像。”
    苏灵致，“……”
    卧槽！
    难怪下班时，他看起来有点焦躁，原来是吃醋了。
    “哦……”
    苏灵致也不解释，但笑不语，顾臻耐心是挺好的，可对苏灵致的事没什么耐性，“你当初和顾嘉良到底怎么回事，你……”
    “告诉过你了，年少无知，被骗了。”
    “我想再听一遍。”顾臻有点自虐，“你真喜欢过他？”
    苏灵致哭笑不得，“我当时被篡改记忆后，整个人都很混乱，能想起来的事非常模糊，可能是枫叶国际的事对我造成伤害太深，所以我总能想起枫叶国际和小时候的事，暗影会的事反而记得很模糊。人也没什么安全感，手头也没钱，所以就在舞厅里卖唱养活自己。顾嘉良骗人的时候真的挺贴心的，无微不至，又砸钱，又制造浪漫。我太混乱，本身又是一个对情感索取比较高的人，需要一个人的陪伴，就是这么一个过程，你真的很介意？”
    “当然！”顾臻恨恨说，介意到想要揍顾嘉良。
    顾臻本想着苏灵致能安慰他几句，说几句甜蜜情话，谁知道苏灵致说，“那你自己克服一下吧，过去的事又改变不了。”
    顾臻，“……”
    他有点内伤，又开始自虐，“那你喜欢他吗？”
    “不讨厌！”苏灵致也很诚实，“他那时很温柔，一点恶习都没有，为我花钱如流水，做戏很用心的，我不讨厌他。可要说喜欢吧，谈不上，这么说你能舒服点吗？”
    “算了吧！”顾臻结束自虐，面无表情。
    苏灵致认真地想了想，组织语言，“这么说吧，当时的我如果知道顾嘉良有精神病，一定不会陪他治病，早就一脚踹了他。”
    车厢内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苏灵致暗忖，我这也算安慰到他了吧，如今都陪着他治病，不离不弃。
    顾臻深呼吸，语气平平，“苏灵致，我血压有点高。”
    “啊……”
    “你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安慰了吧。”
    苏灵致，“……好吧！”
    两人静默一会，顾臻问，“苏婉嫁不成顾嘉良，你开心吗？”
    “谈不上，就挺无感的。”
    “她曾经霸凌过你，欺辱过你，你会抑郁，她是罪魁祸首，不恨她吗？”顾臻最近总是习惯了去追溯苏灵致的过去，他想要多了解苏灵致。
    “我曾经挺恨她的，可我病重时，根本想不起她，你恨林森，哪怕病入膏肓，都想要杀了他，杀不了就死不瞑目的那种，我倒不是。我几乎都快忘了她，我抑郁，也是因为我自身的缘故，霸凌只占了小小的一部分。在旁人看来，苏婉和我的人生错位，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角色，我应该会恨她，可我不想恨她，太内耗了。你深刻地仇恨一个人的时候，得不到快乐，仇恨是心魔，会让你变成情绪的俘虏，我不想被她影响，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苏灵致也很少和人这么谈心，“她能把那样的一手好牌打成这样，往后日子过得不会太好，她得到报应了，所以……我不在意她。”
    就让苏婉在角落里慢慢地溃烂，受折磨吧，和她没关系。
    “行，我知道了。”顾臻说，“娱乐圈她也混不下去，你所在的地方，你不会再见到她，免得糟心。”
    顾臻一句话，就毁了苏婉的事业。
    “随你！”苏灵致轻笑说，“顾董生气了吗？这马上要结婚了，又闹出事来。”
    “何止是生气，在办公室砸东西发泄呢。”顾臻说，“自己教子无方，能怪谁！”
    苏灵致暗忖，你可真是大孝子。
    “那陈雯雯肚子里的孩子呢？”
    “老头子的意思是孩子生下来，顾家来养，简单来说，去母留子，陈雯雯进不了顾家的门，老头子不可能同意，顾嘉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老头子估计觉得大号废了，要练小号吧。”顾臻淡淡说，“陈雯雯也同意了，顾家给她资源和钱，孩子给顾家。”
    “啊……好潮流。”苏灵致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
    “陈雯雯形象不错，又是985大学毕业的，脑子又活络，创业也小有成绩，老头子觉得她生的孩子，资质不会太差。所以顾嘉良要是愿意和她在一起，她以后生的孩子，顾家都养，结婚就别想了。”顾臻嘲讽说，“老头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苏灵致，“……”
    两人一路聊着日常和身边人，回到薇兰园，苏灵致把人放下后在外等着他，顾臻上楼换了一套柔软舒适的家居服后，随着苏灵致一起到芳华园。
    顾臻一下车就看到蒋宗年的车，微微挑了挑眉，来得比他们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