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婕妤,皇上这几天不去你哪里,你看着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看来还是没有你福气。”
蒋贵妃淡淡瞟了,进门后请安完自顾自坐下的梁秋梨一眼,继续夹枪带棒的跟蒋姝柠说话。
蒋姝柠被自己这位嫡姐这么一说,脸色僵硬了一瞬。
她想反驳,皇上最近不来她那,只是为了护着她不被欺负,至于这个梁秋梨不过是挡箭牌罢了。
可她不敢反驳,只能低头掩下心中不满,点头称是,随即开始转移矛盾。
“姐姐说的是,妹妹确实没有梁姐姐有福气,一连被皇上招幸五日。”
反正梁秋梨是她的挡箭牌,有人将矛头对着她,她自然要转给梁秋梨。
不然怎么对得起梁秋梨短短两月时间,就被皇上从才人连提四阶成为了昭仪。
“要我说,还是梁妹妹可真是好本事,一连五日都勾着皇上。
众位姐姐妹妹的不都是想伺候好皇上,要是梁妹妹真有什么秘诀,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也学学。”
杨贵嫔看梁秋梨不爽,也顾不上贵妃娘娘最想针对的人是蒋姝柠,顺着蒋姝柠的话,就开始讥讽没人理会的梁秋梨。
此言一出,原本就有些嫉妒梁秋梨得宠的后宫嫔妃们更是纷纷附和,仿佛找到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杨姐姐这就说笑了,妾不过才刚刚入宫,那有什么秘诀可言,只是皇上愿意垂怜,妾自当尽心伺候。”
梁秋梨盈盈一笑,眼波流转间透露出几分娇憨。
这些嫔妃都被晃了眼,心想这样的绝代美人根本不需要勾引,她只要站在那里笑一笑,皇上怕是就会被她吸引过去。
“尽心伺候归尽心伺候,但你要劝皇上雨露均沾,总不能这后宫偌大的后宫,只有妹妹你一人独得恩宠吧?”
杨贵嫔这话表面上听起来似乎是在为梁秋梨考虑,实则暗藏锋芒。
这不蒋贵妃一听就不舒服了,现在后宫位份最高就是她,而且她也有意皇后之位,要劝解皇上雨露均沾,怎么也轮不到梁秋梨开口。
“这事本宫会劝皇上的,妹妹们无需担心。”
蒋贵妃适时地插话,将杨贵嫔的话头堵了回去,说罢还警告的看了一眼杨贵嫔。
不过又想到,她堂堂贵妃如入宫三年,连皇上的手都没拉过几回,而梁秋梨才入宫两月,便被宠爱都下不来床,她也有些嫉妒。
“谢娘娘,还是娘娘识大体。”
周围不少宫嫔都纷纷附和,夸赞蒋贵妃识大体。
“皇上的腿长在他身上,贵妃不也就是妾,有什么资格去劝诫皇上?”
梁秋梨心中冷笑,蒋贵妃这位被户部尚书府娇宠长得都忘了她现在也不过是个妾。
至于将来……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说着梁秋梨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姝柠,这让蒋姝柠心中有些不安,她总觉得梁秋梨的眼神里深意。
“梁昭仪,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贵妃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她感觉梁秋梨似乎变了,但似乎又没变。
“贵妃娘娘,妾没什么意思,妾只是实话实说,难道不是吗?”
梁秋梨像是没听懂蒋贵妃的警告,轻描淡写地回答。
蒋贵妃一口气没上来,她没想到这个梁秋梨多被皇帝宠爱了几天就原形毕露,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顶撞她。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明面上嚣张跋扈的人其实更容易对付,像蒋姝柠这种背地里耍阴招的才最棘手。
虽然皇帝看似不在乎蒋姝柠,但蒋贵妃心里有预感,蒋姝柠绝对会成为她坐皇后宝座的绊脚石。
毕竟蒋姝柠的姨娘,不就是趁着她母亲怀孕,爬上了她父亲的床,最后成功生下了蒋姝柠。
甚至还哄的她父亲不惜得罪她母亲和外祖父也要抬她为妾。
蒋姝柠的姨娘有这份心机和手段,蒋姝柠不可能真和表面上一样人畜无害的。
“呵算你牙尖嘴利,本宫不与你计较。
不过,你可要小心了,现在皇上护着你,等他厌烦了你,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蒋贵妃觉得皇上宠爱梁秋梨也就是新鲜劲,所以现在没必要脏了自己手去对付她。
“那娘娘就瞧好了,皇上昨晚上在榻上可是跟妾说,他会一直爱着妾,宠着妾,护我周全,直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梁秋梨说到这脸上露出了幸福笑容,甚至还故意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仿佛以为她已经怀上了皇上的孩子。
这话像是一把尖锐刀,深深刺入了这些后宫嫔妃的心。
她们想要出言反驳,可刚刚蒋贵妃和杨贵嫔都在梁秋梨面前吃瘪,她们这种连皇帝的面都不怎么见的上的人,又怎么敢去触梁秋梨的霉头呢?
甚至在场唯一一个知道梁秋梨在说谎的蒋姝柠都开始怀疑了,难道皇上宿在梁秋梨处这几天,真的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不可能!
蒋姝柠迅速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皇上说了只喜欢她,梁秋梨就只是挡箭牌,帮她挡去那些后宫的觊觎和嫉妒而已。
就这样大家心思各异的沉默着,没有人敢再轻易开口,去触怒梁秋梨。
梁秋梨知道差不多了,要是再刺激她们,恐怕她们真要鱼死网破和她吵起来,那就不好收场了。
而且皇上现在心里可没有她,要是太过了惹了众怒,可不会帮她。
随后大家纷纷转移话题,开始聊起了别的,而梁秋梨也则是保持着宠妃高冷,不参与她们话题,算是降低存在感吧。
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蒋贵妃见时辰差不多就让都回去了。
“杨贵嫔,本宫与你有话说,你留留。”
蒋贵妃觉得看着众人起身,特意开口将杨贵嫔留下来。
杨贵嫔听到蒋贵妃喊住她,心中不禁一紧,不会又要她去做那个恶人被皇上讨厌吧。
心里不情愿,但谁让她父亲户部侍郎,不仅是是蒋贵妃她父亲的直属部下,也是她外祖父的门生,她只能服从蒋贵妃的命令。
“好,妾正好想到当年妾与娘娘在闺中时的一些往事,正打算与娘娘一叙呢。”
虽然杨贵嫔与蒋贵妃已经深度绑在了一起,但是经常这样私交,总要对外找个说的过去理由,否则难免落人口舌。
蒋贵妃觉得杨贵嫔这样是多此一举,不过这样做对她没有害,也就随她去了。
等人都走了,蒋贵妃脸上维持着的端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
“该死的梁秋梨,杨贵嫔你说皇上真的碰她了吗?”
蒋贵妃和杨贵嫔都是在先皇离世,皇上处登基时,被特赐入宫的人,可三年过去了,皇上对她们说,他要替先皇守孝,连她们的手都没怎么拉过。
现在三年孝期已过,大选也结束了,所以她们也确定皇上是不是真的碰了梁秋梨。
“娘娘,皇上与梁秋梨或者其他人有没有肌肤之亲不重要,毕竟皇上坐拥三宫六院,这都是迟早的事。
重要是娘娘要尽快与皇上圆房,然后怀上皇上的孩子,这样娘娘就能坐上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了。”
杨贵嫔事不关己,仿佛谋士一般对蒋贵妃出谋划策,但是其实她心里是也是渴望能与皇上圆房,怀上孩子的。
“嗯,你说的不错,本宫是该早做打算了。”
蒋贵妃点了点头,杨贵嫔全家都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她父亲和外祖父手里,她自然不可能害自己。
至于杨贵嫔心里那点小心思,等她生了皇长子,也不是不能考虑施舍给她公主。
杨贵嫔见蒋贵妃答应了自己的建议,心中顿时一喜,只要皇上肯宠幸蒋贵妃,那就也能宠幸她。
毕竟男人总是贪心的,特别是皇上这种九五之尊,后宫三千佳丽,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的。
至于谁能先怀孕那就各凭本事了。
自家母亲进宫前给了她生子秘方,她可是谁都没有透露过的。
“娘娘,您可以这样……”
杨贵嫔走到蒋贵妃身边,将头靠近她的耳边轻声将她的计划一一说出。
蒋贵妃觉得她说的计划很是周全,但其实杨贵嫔也是藏了点私心的,现在只希望皇上定力能强一点,这样她可以捡个漏。
“等事成本宫不会亏待你的,本宫也会多劝皇上雨露均沾的。”
蒋贵妃拉着杨贵嫔的手,说的那是一个真心实意,不过心里想的却先给杨贵嫔画个饼,她才能更尽心尽力地为她办事。
“谢娘娘恩典,臣妾在这里先恭喜娘娘了。”
杨贵嫔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中却暗道,就你这种小心眼,真得宠了不霸占着皇上才怪。
两人心思各异却又都彼此满意,聊完这个后又聊了些旁的,这才散了。
……
紫宸宫。
“皇上,摄政王殿下又将您同意的北征的折子给打了回来。”
小福子手里拿着一份折子极其不愿的走了进来,毕竟神仙斗法受伤总是他们这些奴婢。
楚天凌闻言,气死直接将手边茶杯给摔了出去。
“朕这个皇叔真是好样的!他就这么怕朕建功立业将他给打压下去吗!”
小福子连忙跪下,声音颤抖:“皇上息怒。”
摄政王楚玹铭在十五岁时,便率兵南下,让南蛮彻底归顺了大楚,又加上那时先帝极其宠爱这位亲弟弟,是以他在朝中的威望极高。
至于那时的楚天凌还是个宫中不受宠的皇子,不过靠着他隐忍和年长,倒是在先帝突然离逝的情况下,成功登上了皇位。
然而,这皇位楚天凌坐得并不安稳。
摄政王楚玹铭的威望如日中天,不仅所有皇上批改奏折都要经过他的手,甚至朝中许多官员听命于他,更别提那支他亲手带出来的铁骑军。
好在楚天凌会隐忍,一登基接了太师一派的不少女眷入宫为妃,借此拉拢了太师一派的势力。
有太师这位三朝元老坐镇,楚天凌的皇位这才渐渐稳固。
但楚天凌的野心一直都在,他并不满足于现状,他要将权力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要让所有人都敬畏他,听从他。
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率兵北征,既能削弱摄政王手上那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铁骑军,又能在军中和百姓中建立威望,一举两得。
“滚下去,召户部尚书入宫!”
楚天凌看着下面跪着瑟瑟发抖的小福子就是一阵烦躁。
不过现在还是他拉拢人心的时候,可不能有暴君倾向,所以在生气也只能嘴上骂一骂。
“是。”
小福子颤抖着应下,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皇上不高兴了?”
刚刚摄政王的人送来奏折的时候,孙公公正好不在,所以看到小福子这般模样,便问了一句。
“公公是这样的……,皇上让奴婢去请户部尚书进宫。”
这位孙公公伺候过先皇,在宫中地位超然,小福子自然不敢隐瞒,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实道来。
“嗯,那你赶快去吧。”
孙公公点了点头,示意小福子快去快回。
小福子离开后,孙公公才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愈发不会隐藏了。
当年他会帮楚天凌,一是因为他的母妃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二是是被他登基那份隐忍的假象给骗了。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帮着皇上对付摄政王,不然要是让摄政王知道那件事情,怕是他也没有命活。
“皇上,消消气。对付摄政王的事情要慢慢来,不急于这一时。”
孙公公怕楚天凌等会跟户部尚书聊的时候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连忙上前劝慰。
毕竟太师一派也不完全是楚天凌的助力,他们也有自己的野心和盘算。
“朕知道了。”
楚天凌冷静了下来。
孙公公当年帮他做种事情,也算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底细的人,他不可能背叛他的,所以孙公公的话他是愿意听的。
“对了,孙公公,永安宫还有宁禧宫的人你都安排妥当了吧?”
楚天凌看到手边蒋姝柠亲自给他绣的荷包,眼神中稍微缓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