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沈冰凝决定巧妙介入,试图利用当前的局面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或许能借此机会摆脱这三碟红烧肉的“诅咒”。
但她深知,这需要极高的技巧,既要避免触怒宁太守,又不能让箫翊觉得她过于刻意,以免适得其反。
于是,她灵机一动,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相公既然已经品尝,不知宁太守是否考虑过更改姓氏呢?”
箫翊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宁天逸,这一举动给了沈冰凝灵感:“不如就跟随箫翊大人,姓炎如何?”
在古代,女子出嫁后通常会随夫姓,虽然箫翊与宁天逸的关系特殊,但以箫翊帝王的身份,若真有那么一天,宁天逸理应随炎姓。
沈冰凝认为,无论是炎还是宁,两人都英俊非凡,任何一方的姓氏都足以匹配对方。
然而,她的提议却同时遭到了箫翊与宁天逸的坚决反对,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不可!”
沈冰凝心中疑惑,宁天逸的反对在意料之中,毕竟姓氏关乎男性尊严,但箫翊的反对却让她不解。
“炎乃国姓,岂能随意滥用?”箫翊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而宁天逸则针锋相对:“我可不稀罕!皇后若非沈姓,那我愿意随你姓沈。”
沈冰凝连忙摇头拒绝,她清楚,一旦自己的姓氏成为箫翊的,那么自己在箫翊心中的地位将更加被动,红烧肉的“威胁”也将永远悬在头顶。
“不成!”
她坚决地说。
宁天逸对于沈冰凝的拒绝显得有些不满,他强调自己改姓沈是对沈姓的一种荣耀。
言辞间,既有对自己地位的自豪,也不乏对沈姓的轻视。
沈冰凝冷冷地回应,维护着自己家族的尊严,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坚韧与自信。
宁天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似乎没想到,作为奴隶出身的沈冰凝,竟能有如此见解,说出“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的道理。
沈冰凝捕捉到了他这一微妙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在那些权贵眼中,她皇后不过是一个凭借美貌获得箫翊宠爱的花瓶,能够成为宫妃,纯属侥幸。
他们表面客气,实则内心充满轻蔑。
然而,沈冰凝早已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古代女子,她以一个现代灵魂的身份,决不允许任何人轻视自己。
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语气坚定地反击:“自从相识以来,尤其是得知我曾为奴的身份后,宁太守心中恐怕对我充满了鄙夷。
事实上,不仅仅是您,这世上很多人,只要地位稍高于我这个曾经的奴隶,就会摆出同样的姿态。”
“宁太守自视甚高,但我认为,出身的高低贵贱并不能成为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如果有人仅仅因为出身高贵就自我膨胀,这恰恰暴露了他们的狭隘与无知。那么,再高贵的出身又有什么意义,不还是和那些没有内涵的普通人一样?”
沈冰凝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字铿锵,不仅是在为自己的尊严辩护,也是对整个社会等级观念的一次有力挑战。
室内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呼吸声此起彼伏。
宁天逸双手轻轻交叠,躬身施礼,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诚挚,语气里添了几分自责:“是我心胸过于狭窄,未能体察大局,皇后所言极是,确有其道理。”
沈冰凝以微不可察的动作轻点了下头,面上保持着端庄,内心却掩不住一抹得意。
这些年沉迷于那些曲折离奇的连续剧,没想到此刻竟能派上用场,那些剧中人物的机智应对,竟如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
箫翊捕捉到了沈冰凝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眸光微闪,却未揭穿,反倒是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爱妃见解独到,总能给孤带来意外之喜。”
沈冰凝闻言,笑容愈发灿烂,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灵动:“那今日这三碟红烧肉,臣妾可否免去?实在是腹中已满,再美味也难以下咽了!”
她接着轻叹一口气,语带无奈:“况且,自打踏上这长途跋涉,臣妾的胃口便一直不佳,若强忍着吃下这些油腻的佳肴,怕是要在郅城耽搁养病,无法陪伴陛下前往楚国了。”
箫翊剑眉一挑,深邃的目光在沈冰凝的脸上流连,兴趣盎然,毫无遮掩:“既然爱妃都向孤撒娇了,孤岂有不允之理?卫喜全,将这三碟红烧肉撤下,莫让爱妃因食之无味而影响了随行的心情。”
沈冰凝心中一阵窃喜,这番卖萌总算没白费,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化作了胜利的喜悦:“臣妾多谢陛下恩典。”
箫翊嘴角挂着一抹坏笑,轻啜一口杯中美酒,一旁的宁天逸见状,心知肚明,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不由得同情地望了一眼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沈冰凝。
宴席之上,沈冰凝一边细心地为箫翊布菜,一边自己也享受着桌上的珍馐,而宁天逸则显得沉默寡言,似乎对箫翊与沈冰凝之间那份微妙的亲密感难以适应,只能借着酒杯,独自品味着心中的五味杂陈。
饭毕,沈冰凝识趣地提出回房休憩,箫翊欣然应允。
待沈冰凝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宁天逸方才开口,打破了方才的沉寂:“你这位皇后,当真出自奴隶之家?适才那番言论,哪像是个目不识丁的奴隶所能言及的?”
箫翊缓步踱至窗边,目光追随沈冰凝远去的背影,悠悠道:“谁说她目不识丁了?”
“也是,她还能吟诗作赋,名动天下。”
宁天逸也随之移步窗前,目光穿过空旷的走廊,若有所思,“她身上隐藏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箫翊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轻轻递过去,“这是她的手笔。”
宁天逸接过细看,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这水车设计,一旦实施,粮食产量必将大幅提升,真是匠心独运,非同凡响!”
“但一个奴隶,怎会有如此惊人的才华?会不会是别国精心培养的间谍?”
宁天逸疑虑重重。
箫翊投以一个略带戏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解风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