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夜幕缓缓降临,皇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金碧辉煌的宫殿被点缀得如梦如幻,一片热闹景象。
家宴设在御花园内的泄玉亭中,四周环绕着盛开的寒梅,暗香浮动,为这个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暖意。
宫人们穿梭忙碌,却井然有序,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呈上桌。
家宴的气氛温馨而庄重,没有宗亲,嫔妃们也多了几分欢快,依次入座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难得的轻松和喜悦,互相敬酒祝贺。
夜色渐深,宫灯摇曳,映照出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皇帝坐在首位,他的目光不时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几分威严,几分满意。
太后与皇后坐在他的两侧,皆是一脸和蔼的看着众人,似乎对这场宫宴感到格外满意。
由于没有宗亲在场,嫔妃们也乐得自在,此时皇后提议,让诸位姐妹展示才艺,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反正这本来就是安排的一部分。
首先登场的是晏清禾与曹蘅,二人共奏了一曲《高山流水》。
晏清禾的琴声婉转悠扬,清澈明净,如深山幽谷中的霁月清风;曹蘅的箜篌之声清脆深沉,亦似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一曲终毕,众人皆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许久,皇帝捧场喝彩道:“朕有耳福,终于闻得当年子期伯牙之音了。”
皇后也点头称是,附和说,“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钟子期与俞伯牙如此,想必淑妃与贵嫔如是。”
晏曹二人对视一笑,放下乐器,行礼问安。
“二位妹妹辛苦了,快入座吧。”
二人坐定后,接下来登场的便是李舒窈与卫又安二人。
只见卫又安走至中央,含笑说道:“嫔妾与舒窈妹妹手脚笨拙,不擅才艺,只好绣了三张屏风,敬献给陛下、太后、皇后娘娘。”
看到皇帝同样赞许点头后,卫又安拍了拍手,便让几个太监将三张屏风抬上来。
卫又安掀开第一张屏风,上面绣的是泰山封禅的画面。远山辽阔无垠,但在画作帝王的威仪下,都显得黯淡无光。
想必这张,定然是献给陛下的了。
曹蘅看到后有些在心中暗暗吃惊,从前只知她二人擅长明哲保身,没想到连帝王的心思也猜到了点上。
毕竟这世上哪个皇帝不想泰山封禅呢,可也只有做出一番丰功伟业,才有此资格。
皇帝也止不住的点头,心里很是受用,看向皇后,似乎帝后二人同登泰山只在明日。皇帝高兴说道,“绣工精湛,深得朕心。”
李舒窈听罢,兴高采烈地咧开嘴笑着,刚想谢恩,便被卫又安用眼神打断,只见她又掀开第二张屏风,绣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儿孙绕膝,共享天伦之乐的场面。
不必多说,这自然是献给太后的了。
太后也满意地点点头,“你们有心了。”
晏清禾看着那张屏风,恍惚间想起了她当年入宫时,给尚是皇后的太后绣的那满墙榴花的帕子,也不知如今还在不在。
卫又安婉转一笑,随即扯下最后一张屏风的遮布,一幅美轮美奂的洛神像映入眼帘。
画中洛神衣裙飘逸,云髻峨峨,明眸皓齿,矗立在洛水之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卫又安也十分满意这幅绣图,这其中飘逸的衣裙、秀美的云鬓,都是卫又安一针一线地缝上去的,才有了洛神的复原。
“这张洛神屏风,是绣与皇后娘娘的。嫔妾每日给娘娘请安之际,总觉得娘娘眉眼亲切熟悉,后来才发觉娘娘如这洛神一般美丽动人,所以便复刻了《洛神赋图》,献与娘娘。”
皇帝瞧瞧屏风,又看了看皇后,握住她的手,亲切笑道,“果然相似,昔日朕还不知《上林赋》中所言‘绝殊离俗,姣冶娴都,靓妆刻饰,便嬛绰约’是何样貌,今日一看,原来如此。”
陆辞娇羞地低下了头,转头便把手抽了出来,柔声道,“陛下谬赞了。”
皇帝并不介意,她在人前总是如此的贤惠知礼,自己一向是知道的。
“今日你二人准备的甚有心思,深得朕心,”皇帝大手一挥,豪气道,“晋卫氏、李氏为贵人,另各赏黄金百两,以做嘉奖。”
“嫔妾谢陛下隆恩。”二人纷纷行礼谢恩道。
待二人重新入座,皇后看向妙御女,莞尔一笑,“妙御女,你何时献舞,让我们一饱眼福啊?”
只见许玉容一脸羞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曹蘅为她解围道,“妹妹可是身体不适?”
许玉容乖巧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回禀道,“娘娘,婢妾……婢妾或许是有身孕了,不便再行跳舞了……”
刹那间,亭中一片哗然,都惊讶于许玉容有孕之事,感叹她无宠许久,竟意外有孕,真是天降的福气啊。
皇后愣住,有些不知所措,但瞬间就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可请过太医来看了?”
许玉容点头,“昨日请了太医才定下来的,婢妾想给陛下和娘娘一个惊喜,才没有上报,望娘娘恕婢妾的欺瞒之罪。”
“你有了身孕,这是好事,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于你呢,妹妹快些入坐吧。”说罢,皇后转头望向皇帝,祝贺道,“恭喜陛下了。”
皇帝本有些意外,故也只是淡淡的点头,似乎子嗣一事,倒不如刚刚屏风之事来的让他高兴。
“陛下……”
皇后刚想提为妙御女晋升位分一事,就被皇帝故意打断,“朕听闻今夜不是有猜谜游戏吗?怎还不呈上来,供人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