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
李婉儿带沈鸢进入了一个非常豪华的房间,然后说道:“大会20点开始,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她走得很急。
她好像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沈鸢看了一下时间,离大会开始差不多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躺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下午在港口边,遇见的那个对他流泪的女孩子。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看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自己的心会隐隐作痛。
他想得到一个答案。
正当沈鸢想得出神的时候,他听见门把正在被人转动的声音。
他闭上了眼睛,假装睡了过去。
门被打开,一个人闪身而入。
他进屋之后,反手关上了门,并且将其反锁。
这是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两鬓的发丝已经开始苍白。
但是他的眼神,仿佛显示着,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一走进来,就低声喊道:“殿主,沈殿主!”
沈鸢翻身坐起:“你在叫我?”
这个人说道:“你不认识我了?”
沈鸢看着他说道:“我以前认识你?”
这个人叹了口气:“李家的人说你已经失忆,原来我还不相信,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沈鸢好奇地问道:“我的情况,是李家的人告诉你的?”
这个人说道:“李家的人通知了光明财团,我因为是光明财团的副总,所以也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沈鸢的脸上露出一抹好奇:“你们终于来了。”
这个人却说道:“我们的到来,对你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沈鸢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这个人却没有马上回答他,反问道:“他们是不是告诉你,你的名字叫车秀俊?”
“不错。”
“你其实不叫车秀俊,你和光明财团,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那么我到底是谁?”
“你叫沈鸢,是华夏国人,你的背后,是华夏国的阎罗十殿。”
“阎罗十殿?”
“关于你的来历,以后有时间,我再详细地和你讲。现在我的时间紧迫,我是跟随真正的车秀俊来到这里的,相信不久之后,他就会来找你。”
“他来找我?莫非是因为,这里的人都认为我是他的事?”
“不止这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到这里,曾用过一个手势,吓跑了当时金氏集团会长金天的事情?”
“不记得了。”
“这个手势,是属于全合会秘密成员之间联络的专属手势。当时金天认出之后,求助于李家,但是我猜想他并没有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给其他人,不然李家不会到现在将你错认为车秀俊。”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而且,这和车秀俊跑到这里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也许车秀俊并不知道,全合会和阎罗十殿的存在,他只是怀疑你的背后,潜在隐藏着威胁到他们家族统治的势力,因为这一次南江国的总统大选,他爷爷车怀中也是其中一位候选人。”
“我明白了,他担心我会对他爷爷的竞选造成影响。”
“不错,所以他这次带来了很多人,不管你是不是会威胁到他,我觉得他也许都不会放过你。”
“我懂,对于他们那样身份的人,肯定宁愿错杀一千,不能放走一个。”
“不错,而且上次我曾经帮助过你,也被他查了出来,他这次带我过来,总让我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曾经帮助过我,你也应该是和我属于同一条战线上的?”
“这是当然。”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怎么找你?”
“我叫尹相度,十年前在华夏国留学时,偶然加入了十殿里的灭狱殿,我们是有着共同信仰的人,所以你要完全相信我。你也不用找我,必要时我会来找你。”
“你这次来,就是专门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尹相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因为失忆,好多事情记不起来,而且随着车秀俊的到来,你暂时的这个假身份,也肯定迟早要被识破。现在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专门通知你,就是想提醒你,必要时你最好藏起来,免得被他们算计。”
沈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尹相度说完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自己万事小心,我先走了。”
说着,他扭动门把,准备转身离去。
当他打开门之后,门外却站着一个人。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人。
这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站在门外的。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刚才屋内两人的对话。
只见尹相度惊讶地喊道:“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个人,就是真正的车秀俊。
而车秀俊看着他,笑着说道:“尹副总,你突然说肚子不舒服,要去上洗手间。怎么,洗手间在这个地方?”
尹相度的心里一震,但他却很自然地说道:“我从洗手间出来之后,遇见了一位老朋友,和他在这里叙叙旧。”
车秀俊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老朋友?你在这里也能遇见老朋友,你不会在骗我吧。”
再怎么说,尹相度也是光明财团的副总。
虽然车秀俊是财团的嫡长孙,但是论职位,他比车秀俊还要高一阶。
所以尹相度认真地说道:“少爷,我在集团里,也任职了好多年,老爷都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怎么,你现在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时,从走廊的转角处,走出来几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他们静静地站在车秀俊的身后。
这些雇佣兵都盯着尹相度,而他们的眼神,此时充满了杀气。
车秀俊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尹相度的话。
他看了看房内的沈鸢,语气轻柔地说道:“你真的是他的朋友?”
沈鸢道:“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如果不相信,那么我的回答将毫无意义。”
车秀俊的随从张泰,从雇佣兵中间走了出来。
他手持步枪,对准了沈鸢的头部,厉声的说道:“还没有人,能用这样的语气,和我们家的少爷说话。”
沈鸢的眼睛,淡淡地从门外的几个雇佣兵身上扫过,然后又看了看车秀俊,最后看向了张泰:“我想不起来很多事,但是我可以确定一件事。”
车秀俊道:“哦?什么事?”
沈鸢轻声说道:“在我的印象里,好像这几年,也从没有人,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张泰将眼睛一瞪:“你以为你是谁?南江国总统?我现在就用这样的语气,你又能怎么样?”
沈鸢道:“也不能怎么样,只是——”
车秀俊微笑着问道:“只是什么?”
沈鸢淡淡地说道:“只是,上一个和我这么说话的人,好像已经死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