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雨还能活下来,只因为自己有两个哥哥,一个是亲哥,一个是堂哥,但他们都是张海雨的家人,都保护了张海雨。
不过这些事情,张启山和张日山都不会去和张海雨说,因为生在张家就不是什么好事,张启山和张日山虽说脱离了张家,可还是要和张家打交道。
连张启山这个张家人,上代‘张麒麟’的孙子,却也因为爷爷和外族人通婚,生下来了张启山父亲的缘故,被张家长老发现,张启山的爷爷张瑞桐为了保护自己这一支族人的性命,自愿接受族规后被赐死。
有趣的是,张日山和张海雨都是张瑞桐这一支的族人,换句话来说,张海雨是受了张瑞桐的恩惠才活下来的。
虽说张家当初并没有放任张海雨离开,反而留下了张海雨,是因为张海雨的血脉足够纯正,足够成为张家下一个‘张麒麟’。
张海雨可以怪张家不近人情,可以怨自己生于张家,可以恨命如此不公,但张海雨不能无视这份情。
也是因为张瑞桐犯忌,爱上了一个猎户的女儿,私自与外姓人生育子女的缘故,导致张启山的血脉并不纯正,反而是穷奇血脉,张启山的儿时是一直处于张家内部人员的压迫之下。
后来张瑞桐一支的族人被驱逐出张家,张启山这一支至此脱离了张家,张启山的父亲在带着自己这一支族人迁徙湖南长沙城的途中被日本人打死,族人也死伤大半。
后来张启山投身于革命,在军队政权站稳了脚跟,成为了长沙分区布防司令。
但就算脱离了又怎么样呢,张启山身上的担子还是没法卸下,张启山成为了张家的外家执法者。
一生都要背负着这个称呼,不是张家人,却又是张家人。
张家的规矩很多,多的让人喘不过来气,多的让人感到窒息。
可不管是张瑞桐,还是张启山、张日山,亦或者是张海雨,都没办法去责怪什么。
因为这是他们生于张家的责任,他们享受到了张家带来的长生,或许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但他们没法选择。
这是困住他们的枷锁。
这是他们生来就背负着的责任。
终其一生不得解脱。
张启山和张日山希望张海雨远离张家,成为他们二人之外,脱离于张家的人。
可张家的责任,是生在张家每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
哪怕张海雨如今已经远离了张家,这份责任也会在命运的驱使下,背负于张海雨的身上。
没有人逃脱的掉。
上一任‘张麒麟’张瑞桐哪怕死了也没能逃脱。
脱离于张家却又成为了外家执法者的张启山没能逃脱。
和张启山同为一族绑在一起的张日山没能逃脱。
那么,之前一直被张家视为下一任‘张麒麟’的张海雨,就算是如今被放弃了,又怎么可能逃脱的掉。
看着张启山从哨子棺中取出的戒指,张海雨知道,这是南北朝的物件。
齐铁嘴看见了这枚戒指后,疑惑的哎了一声。
“这怎么和二爷的戒指一样?”
张启山没说话,张启山也发现了,这个戒指的不同,不管是花纹还是尺寸,都和二月红家传的戒指一模一样。
院子中的哨子棺,没有在吸引张海雨半分视线,张启山带着张日山、齐铁嘴还有张海雨直接去了梨园。
今天梨园有戏,二月红不会在红家的。
到了梨园后,梨园的戏已经开场了,看着被阻拦在梨园门外姗姗来迟的客人,张海雨摸着手中的刀柄,什么话都没说。
梨园的管家看见张启山一行人后,直接笑着招呼梨园的伙计,带着张启山一行人进入了梨园,听着梨园外客人的不满,张海雨头也不回的跟着张启山进入了梨园。
进入梨园后,二月红正在台上唱着,看着熟悉的扮相,张海雨知道,这是霸王别姬。
一行人并没有惊扰到旁人,直接坐在了梨园特意留下来的桌椅上。
张启山和齐铁嘴坐着喝茶,张日山就站在张启山的身后,看着张日山没有落座,张海雨也不愿坐下来,张启山明白张海雨的想法,也不勉强,就让张海雨和张日山都站着了。
听着台上二月红的戏腔,张海雨满足的眯了眯眼,张日山看见后,笑着伸手揉了揉张海雨的头发。
张海雨很少有喜欢的东西,如今能喜欢听戏,也是二月红带出来的。
只是戏还没唱多久,就被人打断了。
“停停停,唱的什么东西咿咿呀呀的,你们湖南最有名的不是花鼓戏吗?给老子唱一段,唱好了重重有赏!”
旁边桌子上坐着的男人站起身,用手指着台上的二月红,被打断听戏的张海雨,不高兴的转头看着一旁无法无天的男人。
张海雨攥紧了手中长刀的刀柄,皱着眉看着男人,开始考虑是否要出手,男人的话却越说越难听。
“就这还说是长沙城最有名的戏台子,就唱成这样啊,还不如我家里养的小娘们唱的好听,别唱了别唱了!”
“唱你x。”
张海雨听着二月红被这样侮辱,一分一秒也不想忍了,直接抽出怀中的长刀,砍在了男人的脖颈上,血瞬间飙出,男人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张海雨这才满意的笑了。
张海雨一脚踹在男人的身体上,刀从男人的脖颈上抽出,男人歪倒在地上,血流了一片。
男人带过来的人纷纷抽出身上的刀,对准了张海雨,张日山也立马抽出枪对准了他们,场面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没有人想到,张海雨会突然出手,就是张启山和张日山都有些猝不及防。
但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张海雨说脏话。
台上的二月红都惊讶的看着张海雨,齐铁嘴更是瞪大了眼睛。
张启山和张日山转头看着齐铁嘴,开始怀疑张海雨说脏话是否也是齐铁嘴教的。
齐铁嘴立马摆手疯狂摇头。
“天地良心,真不是我教的!”
齐铁嘴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教张海雨说脏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