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在外人面前,一向表现得格外温柔又无辜。
陈桑还是头一回看到她如此尖酸的模样。
那夹枪带棍的话语之中,明显带着几分刻薄。
陈桑:“我有男朋友,跟商湛没半毛钱关系。”
林柔哼笑:“男朋友?还不是靠抢的我妹妹的男人?”
“霍峣似乎都没跟林嘉亦正儿八经的相过亲,原来只是长辈口头上的一两句撮合,霍峣就成了她的男人?”
就这理论,陈桑还是头一次听说。
“现在可不像古时候那样,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改革开放了,不知道吗宝?”
林柔紧咬牙关,狞着声:“说白了,你不就是靠着那些狐媚手段,才把男人勾引到手?要不然,就凭你的身份地位,怕是连给我们这帮上等人提鞋都不配!”
“原来养女也算上等人?”陈桑道,“你跟江榆倒是挺配的,一个养女,一个继姐,明明没有血缘关系,还是能仗着这层身份耀武扬威。这要是换做脸皮薄一点的人,还真干不出这种事来。”
跟人吵架对喷,无非就是对方越在乎什么,那地方就越是她的软肋。
养女和亲女,看似一字之差,这里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别看林柔从前顶着“林家女”的身份出嫁,实则除了一些对于林家而言无足轻重的嫁妆之外,林柔什么都得不到。
李嘉亦的父母早就做了财产公证,言明林家的财产未来都是属于林嘉亦一个人的。
这事儿,就算林柔吵破天也没用。
光是“血缘”二字,就将林柔紧紧地关在了林家继承人的门槛之外。
林柔被这一句养女说得面色发白,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林嘉亦发现林柔不见人影,出来找她,正好看到她那张苍白的脸和满地的狼藉,直接将责任一股脑儿地全归咎到了陈桑身上。
“陈桑,你在干什么?我姐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要欺负她吗?”
陈桑反唇相讥:“她在我跟前发疯,还不允许我还嘴?”
林嘉亦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没有技巧全是嗓门,对着陈桑骂骂咧咧。
而林柔也早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眼眶微红,潋滟眼眸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一刚一柔相结合。
这一幕叫谁看了,都觉得是陈桑在故意欺负人。
周遭有路人被吸引了注意,纷纷打眼看过来。
林柔哭得越发委屈难过,还时不时用自己刚割腕的手去抹眼泪。
林嘉亦看得心疼不已,怒火儿一个劲儿地朝向陈桑。
“我姐才刚死过一回,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前被救回来。陈桑,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点同情心?”
同情心?
这玩意儿恐怕只有商湛才有。
换做陈桑,她尤其尊重他人命运,既然林柔想自杀,那就麻溜地去死。
死的时候,也最好别碍她眼,她嫌洗眼睛太麻烦。
陈桑不耐烦跟林嘉亦浪费唇舌,除了没必要,感觉还会变相拉低自己的智商。
“林嘉亦,我看你和你姐就跟京城的房价似的。”
“没跌还只涨!”
几乎是陈桑这话刚说完,霍峣就回来了。
林嘉亦心知在霍峣跟前讨不到便宜,立刻带着林柔灰溜溜地跑了,逃得比速度还快。
正主儿一走,那些个看热闹的观众也很快散了。
霍峣回来见散落一地的饭菜,转了两百的小费给医院保洁,让对方帮忙收拾了。
他问:“商湛呢?”
陈桑:“给林柔当奴隶去了。”
霍峣搂着陈桑往外走:“算了,这档子事让他自己去折腾,我们去吃饭。”
走的时候,无意间路过受伤工人住的病房。
陈桑想到陆昀知先前说的那番话,忍不住问道:“这次的事,是不是特别棘手?”
霍峣宽慰道:“别担心,霍氏经营这么长时间,法务团队和公关部门都不是吃素的。”
陈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霍峣:“你待在家里安心养伤,少搭理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比什么都强。”
不三不四的男人。
这话是在指谁,再明显不过。
先前的饭菜洒了,霍峣带陈桑重新去了外面的餐厅吃饭。
点餐的时候,霍峣低头处理公事,将选择权交给陈桑。
陈桑随便点了几样,上完菜后,发现霍峣看着她的神色有些莫名。
陈桑:“怎么了?”
霍峣看着面前的韭菜炒蛋、清蒸生蚝、炭烤羊腰以及一大碗牛鞭汤,欲言又止。
“宝贝,你干嘛非要跟我的肾过不去?”
陈桑低头看了一眼,面色一下子涨得通红。
她刚刚嫌麻烦,也不知道吃什么,干脆直接点了店里的特色菜。
但谁也不知道,这家店的特色……是这个呀!
陈桑讪讪一笑:“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吗?”
“信。”霍峣道,“晚点回家,我一定满足你。”
“别,我脚还崴着呢。”
霍峣一说这话,陈桑讨饶。
之前的事,可还历历在目。
昨天晚上,霍峣去洗澡,陈桑百无聊赖地搬了张小板凳,坐外头一边玩手机一边嗑瓜子。
刷到一条贱兮兮的短视频时,不忘学着视频里的腔调,对着霍峣模仿:“霍总看似对我很好,实则洗澡的时候都不让我看,还是见外了呗?不爱了呗?”
正在刷视频的手机屏幕戛然而止。
霍峣突然一个视频弹过来,吓得陈桑手忙脚乱地连忙选择拒接。
“接啊。”
“女人。”
陈桑当即认怂:“不敢。”
霍峣:“嘴上一套一套的,胆子纯靠批发。”
但这一遭最终没逃过。
霍峣说忘带浴巾,陈桑屁颠屁颠地去给他拿。
门打开了一条缝,沾满水珠的手臂遒劲有力,手指更是白皙修长。
陈桑看着那手指,脑海里不由地闪过一个少儿不宜的画面,耳朵忍不住有些发红。
霍峣一把将她拉进去。
“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