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初瑶话一出,剩下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沈策眼眸骤然升起一股冷意,只是面上笑容更深。
但熟悉他的人才知晓,这哪是笑。
萧明忽然摩挲了下双臂,有些冷,陛下这是自己玩脱了吧,活该!
小公主要是嫁给临沧王,不知道谁要躲墙角哭了。
“陛下,两国联姻,乃是大事,沧月国和北齐都是大国,若是结合,难免引起天下纷争。”上官婧宜忽然开口,打破沉寂。
沧月国和北齐联姻,第一个不同意的绝对是东阳国,这不仅仅是姻缘,还关乎天下的利益。
楼初瑶低着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先不说什么天下,至少上官婧宜和沈玦就不会同意。
这位上官小姐,看沈玦的目光总是藏不住的爱意,临沧王沈玦这么多年虽有无数妾室,但王妃之位一直空悬,倒是不难猜就是留给上官婧宜的。
“萧明,你觉得呢?”沈策冷声一喝,问身后人。
萧明立马就懂了,陛下这是想要一个台阶,他这么贴心的侍卫当然是满足他!
“回陛下,属下觉得,上官小姐言之有理!”
沈策叹一口气,“看来孤也无能为力,只是可惜了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萧明嘴角抽搐,陛下您就装吧!
所有人都松一口气,唯独沈玦心中依旧有气,平白被沈策戏耍一番,又是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
尽管这情绪隐藏得极好,楼初瑶还是察觉了,因为前世每当沈玦露出这样的神情,下一刻就是拿她出气。
这一世,没有了她,不知道临沧王府里谁又会成为那个倒霉人呢?
想着,脑海中猛然闪过刘氏那张扬的脸,恰巧今日惹得沈玦不快,不知她会不会落得和自己前世一样的下场呢?
“既然公主身体无碍,恰好臣府中有要事,那臣便先行告退了。”沈玦后牙槽都要咬碎了,才将所有情绪咽下去。
“我送王爷。”上官婧宜忽然跟上去,也不等沈策点头,直接出门,走在沈策之前。
两人一路无言,到前厅,因落水一事,所有人都去看望沈策,此刻前厅人影散落。
上官婧宜忽然停住脚步,转身与沈玦相对。
她沉默,只是一双明澈的眸子一直盯着他,在等他开口。
沈玦本就有话要说,上官婧宜不过是料到了他下一步的举动,在等他开口。
“上官小姐既然要做皇后,为何不让本王娶沧月国长公主?”沈玦冷笑看着上官婧宜,她一贯的冷静,即便听见沈策给他和楼初瑶赐婚也丝毫不为所动。
真是好狠的心!
上官婧宜突然往前,含笑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娶别人?你当我上官婧宜是摆设吗?”
“你沈玦有什么能力,能够走到今天,全是我的功劳。”
上官婧宜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那些奴婢没什么区别,伸出食指抵在他心口的位置,“你这里,只能有我!”
她看上的,即便是她不要了,也不能是别人的。
沈玦抓住她的手,冷哼一声,“上官小姐未免太过霸道,你心中没有本王,却叫本王心中只许有你一人?”
“是又如何,你能反抗吗,你敢反抗吗?”
上官婧宜眼眸含笑,静静望着他,明明她比他矮一些,可那目光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沈玦眼珠子轻颤,与她对视良久,之后,移开视线。
“不敢……”
他在她面前最终还是妥协,松开她的手。
上官婧宜满意一笑,伸手,勾着男人下颚,将他的脸转过来,“沈玦,记住你的身份,我允许你后院有那么多女人,但是临沧王妃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好,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眼底都是玩味,嘴上却说喜欢,沈玦从来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从前他与她青梅竹马,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可如今却连最后的信任都不复存在。
可是对上那张熟悉的脸,他依旧动容,“府中那些女人明明是你送的,你才是那个最无情的人。”
虽嘴上责怪,可声音却软下来,他怎么舍得责怪她呢,即便是被背叛……
上官婧宜抽回手,侧身看一眼从旁边经过的侍女,眉头不由得一皱,等人走远,才漫不经心道:“那都是为你好,娶一个女人,就能拉拢那些人背后的势力,于你而言,是助力。”
这话,她曾说过无数次,每一次,沈玦都认同她的话,甚至觉得她是一个何其通情达理的女子,允许自己心悦的男子有别的人。
“婧宜,为什么?为什么不等等我,我也可以成为皇帝,我一样可以让你做皇后。”
携手登上北齐至尊之位,是他与她年少时便有的约定。
上官婧宜眼神在他身上淡然扫过,“我看人很准,你如今的势力,是斗不过沈策的,你可以几十年后当皇帝,可是我明明现在就可以做皇后,凭什么拿自己的大好年华等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上官婧宜四个字,生来就是为自己而活的,在权力面前,情,又算得了什么。
沈玦忽然就明白了。
上官家客房内,上官婧宜和沈玦一走,萧明立马随意找个理由溜之大吉,只留下楼初瑶和沈策两人,以及旁边不知该走还是该留的贾大夫。
贾大夫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两眼茫然看着屋内两人。
“不知公主身子是哪里需要用到膏药的?”贾大夫颤颤惊惊开口,从放菜单的对话中知晓他诊治的人竟然就是沧月国来的那位长公主楼初瑶,贾大夫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只是来治病,谁能想到竟然撞上那么多活神仙,方才还听了不少东西,也不知这些消息致不致命,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沈策抢话答道:“唇破了。”
贾大夫眼睛立刻往楼初瑶的唇上,豁然开朗。
方才他是看见这伤的,只是……
“回陛下、公主,这点小伤,无需膏药。”
若是他再晚点来,只怕都要愈合了。
沈策眼睛眯了眯,没对大夫说什么,只是转头问楼初瑶:“公主要什么膏药?”
楼初瑶食指抚唇,唇边猛然绽放一抹又娇又媚的笑,叫男人看了这副模样,只会心痒难耐。
她启唇:“陛下弄破的,怎么陛下不知道用什么膏药?”
贾大夫:“!”
这又是什么惊天秘闻,完了,这下小命真的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