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王化忠愣了片刻,道,“逸飞不是说,那仅是他的校友吗?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柳玉香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想,人家是城里的姑娘,长得又那么标致,如今竟跟着逸飞跑到这偏远山区吃苦,这能是一般的关系?”
“她说是要写关于农村的报告,不是吗?”王化忠反问,“写农村的报告,不到农村来,难道坐在城里凭空捏造?这只能说明她做事认真。”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柳玉香摇头道,“我今天和她深聊了,我感觉她对咱们家逸飞特别好。”
“你们女人就是爱八卦,”王化忠不满地说,“你第一次见人家,就像查户口似的,问东问西,就不怕人家尴尬?”
“我哪里八卦了?”柳玉香辩解道,“我不是看她长得讨喜,心里自然就喜欢上了吗?我那时还想再添个女儿,可你不让,现在我一看见这孩子,心里就爱得不行。
“你得把话说明白,是你自己不愿,还是政策不允许,才不养女儿?”王化忠没好气地说,“当初若不怕房顶掀翻,再生一个便是,可你怎保下一胎必是千金?”
“我不是那个意思,”见丈夫面色不悦,柳玉香连忙赔笑,“我只是说,云娜这姑娘真是不错,虽说是城里人,却无半点娇气,性情又温柔,要是咱家逸飞能有这般佳偶,那该多好。”
“我看未必如此。”王化忠摇摇头。
“为何?”柳玉香诧异问道,“你看她容貌,如画中人一般,还有什么不好的?”
“正是因为她太过美貌,”王化忠叹气道,“我才担心她不够踏实。”
“这有何妨?”柳玉香不在意地说,“当年娇娇不也生得美丽?她不也一心向着王剑非?女子是否稳重,不能单凭相貌,还要看品性。我与云娜聊了许久,觉得她品性极好,绝非轻浮之辈。”
“况且咱们逸飞,仪表堂堂,”柳玉香自豪地说,“我看他们若能成双,简直是天作之合。”
“我看你还是别忙活了,”王化忠泼冷水道,“我觉得逸飞说的是实情,他们关系还没到那份上。”
“你怎么知道?”柳玉香连忙问。
“我不像你瞎操心,所以看得清楚,”王化忠冷笑,“你没发现吗?他们表面亲近,可进了门后,连手都没牵过,这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吗?”
“哎呀,你不说还真没留意,回想起来,确有此事,”柳玉香皱眉,“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就不是情侣吧?或许是女孩害羞呢?”
“所以我劝你别瞎操心,”王化忠打了个哈欠,“儿女之事,由他们自己解决。逸飞也是成年人了,这点事还处理不好?”
“那怎么行,”柳玉香摇头,“人家姑娘都上门了,我总得帮衬一把吧?”
“随你便,别再来问我,”王化忠转身,“我要睡了。”
“死老头,就知道睡,”柳玉香小声嘟囔,随后也沉入梦乡。
清晨,王逸飞散步时,见王成义正在绑沙袋,便笑道:“这几天感觉如何?”
“还好,”王成义忙答,“就是膝盖酸得厉害。”
“这是正常反应,”王逸飞笑道,“等膝盖不酸了,就是新境界了。”
“要多久?”王成义急问,“大概一个月吧。”
“嗯,一个月,”王成义紧握拳头,“我一定能坚持。”
“别太勉强,实在撑不住就休息,免得伤身,”王逸飞笑说,“修炼也要突破瓶颈,不然难有进步,这就考验你的毅力了。”
“哥,你放心,”王成义点头,“我一定能坚持。”
“当然,我相信你。”王逸飞拍拍他的肩。
“哥,你真厉害,我好崇拜你。”王成义说完正事,又嬉皮笑脸凑近他耳语。“什么意思?”王逸飞不解,“崇拜什么?”
“我说,咱嫂子真美,”王成义眼中闪烁,“比那些大明星还美。”
“胡说八道!”王逸飞瞪他,“什么嫂子?那是我同学。”
“哥,你骗谁呢?”王成义撇嘴,“哪有同学跟着回家见父母的?”
“成义,我警告你,别再胡言乱语,”王逸飞见解释不清,板起脸训斥,“再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啦,好啦,我不说。”王成义做个鬼脸,笑着跑开。
“你们兄弟俩一大早就嘀咕啥?”王逸飞送走王成义,正欲往山岭漫步,忽闻吊脚楼上娇声问。
王逸飞回头,只见乔云娜正倚在吊脚楼栏杆旁梳理长发,便笑道:“怎么起这么早?不习惯吗?”
“哪有那么多不习惯?”乔云娜白他一眼,“早起不行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逸飞连忙解释,“你昨天坐了一天车,肯定累了,今天该多休息。”
“我也想多睡会儿,”乔云娜边下楼边笑,“可刚听到外面鸟鸣,觉得新鲜,就起来了。”
“山里生活自有一番风味,”王逸飞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黎明与黄昏,小鸟们离巢归巢,叽叽喳喳,好似奏响了一曲晨昏交响乐。”
“山中的宁静,确是城市无法比拟,”乔云娜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眼中闪烁着向往,“推开木门,满目青翠,碧水环绕,呼吸间尽是自然的馈赠,鸟鸣声声入耳,比起城中的车水马龙,工业烟尘,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诚然如此,”王逸飞笑中带理,“但古语有云,热闹处得财,静谧处养心。享受这份宁静,往往意味着舍弃尘世繁华,对多数人而言,这是一道不易跨越的门槛。”
“我倒不这么看,”乔云娜轻轻摇头,“如今交通便捷,信息四通八达,想要同时拥有城市的便利与山林的宁静,并非难事。只需山中有一片栖息之地,疲惫或心绪不佳时,便能回归自然,洗涤心灵。”
“哈哈,那我正式宣布,”王逸飞打趣道,“乔云娜同志,往后心烦意乱之时,碧岩村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
“呸呸,”乔云娜故作生气,“一大早的,怎么就咒我心情不好呢?”
“哎呀,你这现代青年,怎会如此迷信?”王逸飞笑得爽朗。
“我迷信?那谁前几天还在给我讲风水学?”乔云娜反将一军。
“好好好,我认输,”王逸飞举手投降,“收回前言。”
“你这是什么意思?”乔云娜斜睨着他,“收回邀请,难道以后不欢迎我来了?”
“你……”王逸飞一时语塞。
“嘿,我发现你其实挺容易对付的,怎么你那俩弟弟总说怕你?”乔云娜笑得狡黠。
“他们怕我?”王逸飞挑眉,“我怎么没察觉?”
“侵略者会承认自己在侵略吗?”乔云娜故作严肃,“我觉得你该多笑笑,温柔的那种,别整天板着脸,像领导巡视似的。”
“我板着脸了吗?”王逸飞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挺招人喜欢的。”
“你就臭美吧,”乔云娜上下打量他,随后笑得眼弯如月,“将来你若做了大官,这副模样或许显得威严,但现在嘛……”
“现在怎样?”王逸飞故意卖了个破绽。
“现在嘛……”乔云娜拖长了音,“少了点亲和力,哈哈。”
她的笑声如春日初绽的花朵,明媚动人,胸前的曲线在轻薄夏衣下随着笑声轻轻摇曳,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王逸飞赶紧转移话题:“你先去洗漱,一会儿我们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乔云娜欣然应允:“好,你等我。”
她随手挽起发丝,轻盈地跑开了。早餐后,王逸飞提议去锦鸡山,柳玉香惊讶道:“这怎么行?云娜刚来,山路都不习惯,怎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王化忠也摇头:“七月,正是山中蜂虫蛇蚁活跃的时候,进山做什么?”
“没事的,”王逸飞连忙解释,“我们只在半山腰转转,不会攀高。”
“半山腰也不易行,”柳玉香瞪了他一眼,“云娜细皮嫩肉的,万一划伤了怎么办?”
王逸飞犯了难,他知道母亲所言非虚,锦鸡山不同于紫苑山,没有宽敞的大道,进山只能穿梭于林间草丛,这对乔云娜是个挑战,况且夏日衣着单薄,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真要出去玩,不如去野鸭湖,找片树荫垂钓,岂不更惬意?”王化忠提议道。
“也好,”王逸飞想了想,“那我们改去野鸭湖钓鱼。”
他转向乔云娜,笑问:“去钓鱼怎么样?”
乔云娜乖巧点头:“好。”
王逸飞见她同意,便对王成义和王成才说:“成义,成才,你们也一起来吧。”
“我……”王成才犹豫,“你们去吧,我电脑好像出问题了,想在家重装系统。”
“我也去不了,”王成义笑嘻嘻地说,“我得修理一下采茶剪。”
“不去算了,”王逸飞见他们躲闪的眼神,心中微恼,转而对乔云娜说,“你稍等,我去准备些鱼饵。”
“自己做鱼饵?”乔云娜好奇,“要很久吗?”
“大概十几分钟。”王逸飞答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乔云娜起身跟随。
乔云娜看着王逸飞切韭菜、炒麸皮、用白酒和面,还不停地加入各种材料,忙得不亦乐乎,不禁笑道:“钓鱼也这么讲究?”
“钓鱼,关键在于饵料,”王逸飞笑道,“不同鱼类偏好各异,想钓什么鱼,就得按其口味调配饵料。”
“那你今天打算钓什么鱼?”乔云娜笑问。
“野鸭湖有种鱼叫枪鳗,生活在五至十米深的水域,速度快,嘴锋利,普通鱼线常被它咬断,极难捕捉,”王逸飞笑道,“但其肉质细嫩无腥,我想试试能否捕几条让你尝鲜。”
“看来你以前钓过枪鳗?”乔云娜笑问,“连它爱吃什么都知道。”
“嗯,”王逸飞点头,“我从小喜爱钓鱼,池塘、湖泊、河流、江水中的鱼几乎都钓过,对枪鳗也算略知一二。”
“这么说,你一定很爱吃鱼?”乔云娜笑问。
“倒也不是,”王逸飞摇头,“我喜欢的是钓鱼的过程,有时即便钓到了,也会放生。”
“真的?”乔云娜掩嘴笑道,“那你不如学姜太公,直接用直钩钓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