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解,”杜若蘅轻点下巴,眼波流转,“无非是夸赞我貌美,表达倾慕之情,多数男孩对女孩皆是如此套路。”
闻言,王逸飞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笑意,这类小纸条,自小学便在男孩间悄然流传,实则是青春记忆中一抹纯真趣味。而若蘅这般年纪,心智渐开,其事亦不容小觑。
于是,他以戏谑口吻逗问道:“何以你如此门清?莫非你亦曾收过这等纸条不成?”
“才不呢,”杜若蘅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坚决,“我可不做这等无趣之事。”
“这就对了,”王逸飞赞同地点点头,“如你这般年纪,应全心投入学业,勿让杂念干扰心绪。”
“是的,我知晓,”杜若蘅连忙点头,“在学校里,我从不与男生嬉闹。”
“哎?”王逸飞微感讶异,“这样也不好,男女同学正常交往并无不妥,只要专心学业便是。”
“我并不想,”杜若蘅摇头坚定,“我不喜与他们玩在一起。”
“为何呢?”王逸飞好奇询问,“是怕他们递纸条给你?”
“哪有,”杜若蘅自豪一笑,“我是班上的班长,谁敢轻易递纸条于我?”
“难怪若蘅这般早熟,”王逸飞忍俊不禁,“原来是个小小领头羊啊。”
“那倒不算,”杜若蘅急急摆手,“我只是觉得他们太幼稚,与我没有共同话题。”
王逸飞再次被她的直接逗笑,不禁追问:“他们都算幼稚,那你呢?”
“在你眼里,我自然也是个小孩啰,”杜若蘅趴在王逸飞背上,嘟起小嘴,“但我真的觉得和他们不合拍。”
“哦?”王逸飞笑出声,“我倒是未曾察觉。”
两人谈笑间,不觉已至公园门前,杜若蘅乖巧自觉,未待王逸飞开口,便主动要求下背。然而落地后,仍坚持要王逸飞牵她的手。
抵达陈震义家时,陈震义见王逸飞牵着一孩童,面露诧异,“这是……”
“杜书记家的小千金,我顺路带她出来散心。”王逸飞笑答。
“哦。”陈震义随即呼唤妻子前来照应。
杜若蘅表现得颇为得体,见王逸飞与陈震义交谈自如,便亲昵地以叔叔阿姨相称,不似某些干部子女的高傲冷淡。尽管嘴上亲近,身体却紧靠着王逸飞,连食物亦需王逸飞递送才肯接受。
陈震义并未在意,他深知干部家庭的孩子多半害羞,只是不解为何杜若蘅如此粘王逸飞。但这非他所宜多问,便在交托事宜后问:“这事接下来还需跟进吗?”
“暂且不动,目前我尚未接到具体指示,该讲的电话中已提及,”王逸飞沉吟片刻,“但近期情势可能微妙,各方面都需多加留意。”
“明白,”陈震义点点头,稍作迟疑,“另有一新情况,想告诉你,却又……”
“你不会吧?”王逸飞见状失笑,“有何情况直说无妨,我们之间何须如此遮掩?”
“呃……”陈震义侧目望向一旁的杜若蘅,略显迟疑。
王逸飞心知他的顾虑,遂摇头道:“说吧,无妨,若蘅虽小,却很懂事,不会在外胡言。”
转头望向杜若蘅,王逸飞笑道:“对吧,若蘅?”
杜若蘅闻此,笑容如花绽放,她伸出小手环住王逸飞的颈项,耳语道:“逸飞哥哥放心,你们说什么我回家都不会告诉爸妈,否则我是小狗。”
“你啊,真是个机灵鬼,”王逸飞笑中带讽,“但做小叛徒可不好哦。”
“谁说我是叛徒?”杜若蘅微愠,“人家……”
言至此,她又戛然而止,只是嘟起小嘴,“算了,懒得跟你多费口舌。”
王逸飞不以为意,对陈震义笑道:“继续吧,什么情况?”
陈震义原不愿当着孩子面谈论此事,因其涉及诸多微妙之处,也不信孩童能守口如瓶。然王逸飞如此一说,他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听说黄市长的夫人近日出国了。”
“哦?”王逸飞确是一怔,“她在税务局工作,近来我没见到市政厅有出国考察的申请。”
“并非公差,乃是私事请假,”陈震义赶紧解释,“她女儿黄晓芳去年不是去了美国留学?据说这次是去探望女儿。”
“原来如此,”王逸飞追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妻子告诉我的,”陈震义笑道,“她在出入境管理部门,出国办理护照需经过她手,因此回家便跟我说了,还十分羡慕,希望自家孩子将来也能如晓芳一般。”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茬?”王逸飞拍头自责,“但这也正常吧?女儿国外求学,母亲前去探望,理所应当。”
“我也是此意,故而犹豫是否告诉你,”陈震义微笑道,“怕你又要说我们警察总是往坏处想。”
“我有这么说?”王逸飞摸了摸鼻子,正色道,“不过此信息或有价值,我回去会向杜书记提一提。”
“呵呵,你看着办,”陈震义笑答,“我这边是知无不言,至于行动,遵照命令即可。”
“这话何意?”王逸飞警惕地瞥了他一眼,“怎么我感觉你还有什么没说?”
“你呀,疑心病犯了,”陈震义指着他笑言,“原以为只有警察疑心重,没想到你更胜一筹。”
“说正经的,”王逸飞严肃地盯着他,“你不认为这里头有其他问题?”
“这话我如何回答?”陈震义苦笑摇头,“警察办案讲究证据与程序,现下无上峰指令,私下打听都属越界,还想我曝出什么惊天秘密?让我当福尔摩斯不成?”
“也有道理,”王逸飞点头笑道,“今日先这样,你这段时间多加小心,有新消息及时沟通。”
“我自然明白,你放心。”陈震义连忙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