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给出的理由既是情理之中,又是预料之外。
一个中年男人尿手上……也是合理的。
陆铭低头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脑内还原场景一样,随后目光又看向了屏幕。
根据岚玛,接下来的叙述,泰德进入厕所之后,不多时就离开了厕所。
泰德来到水池前的时候,照样是嫌弃地从口袋里面掏出来湿巾对着水龙头一个劲地擦,就连整个水池都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嫌弃地将湿巾扔到水池里面。
之后,一边洗手,一边将湿巾打开水龙头冲走。
随后泰德路过吴山的时候,还主动给吴山打了一个招呼,当时吴山对泰德还十分友好地回应了一句。
陆铭看着这一段叙述,抬起头询问阮萌:“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在被害者双手的部分发现毒药残留。”
阮萌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这不是痕检的工作吗?毒物毒品,微量物证检验,不属于法医的工作啊。”
梦知忆摇摇头:“没有检测,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警力去一一排查。”
“之前重点的检查方向都是确定被害者是被电死的,因此在排查飞机内的设备。”
“经过尸检确定,被害者是被毒死的话,那么我们就要重新调整一下调查方向。”
解释完之后,梦知忆紧接着又看向陆铭,她明白了陆铭的意思和想法:“陆铭,你是认为凶手是泰德?”
“你的意思是,泰德在洗手池的把手上涂抹了毒药?”
“让从厕所出来的吴山在洗手池洗手的时候,沾染上毒药,才使吴山中毒身亡的?”
陆铭点点头:“梦警官,你难道不觉得泰德行为很怪异吗?”
梦知忆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陆铭,眼睛里面闪烁出一种略带恶作剧的目光:“要是你遇到像是泰德一样的事情,前面一个人尿手上了,你会怎么做。”
陆铭一瞬间坐直了身体,咂了咂嘴:“则厕所也不是非去不可,对吧!”
梦知忆轻笑了一声:“这泰德看上去也就是有些洁癖,我认为问题不大。”
陆铭伸出自己左手的食指晃了晃:“不不不,很明显泰德并没有洁癖。”
梦知忆疑惑地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陆铭用手轻轻地滑动了一下,平板上的文字记录:“在这里!”
梦知忆目光看向了陆铭手指的方向。
陆铭面对梦知忆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在第一次泰德洗手的时候。”
“也就是,吴山进入到厕所之内,泰德在外面等待吴山的这段时间,泰德洗过一次手。”
“在这一次洗手的时候,泰德并没有预先清理水龙头或者洗手池。”
“这就说明他其实并没有洁癖。”
“不然的话,以洁癖的那种不信任感,无论水龙头是否干净,必然都是要事先清理一遍的。”
“所以泰德有洁癖的结论不成立!”
“当然,我的结论也许过于武断,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可以让医生去盯着泰德,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洁癖!”
陆铭开始在自己的平板上画简笔画,作为对于案发现场的复原。
一边画,陆铭一边讲述自己的推理:“首先,泰德坐在后排,看见吴山站起来之后,立刻开始了自己的毒杀行动。”
“首先,泰德装作也要去厕所的样子,跟着吴山一起向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看见已经先一步进入厕所的吴山,泰德只能在门口等待。”
“由于吴山的肾不好,上厕所的时间比较长,泰德装作自己等着不耐烦,就开始洗手。”
“就在趁着关水龙头的功夫,将毒药涂在了水龙头上。”
“只不过,由于泰德在涂抹毒药的时候并没有戴手套,在毒药涂在水龙头上的时候,手上也沾染上了毒药。”
“不论是为了自己不被毒死,还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暴露,都不能让毒药沾染到厕所的门把手上。”
“因此,泰德会用一个有些荒唐,却听起来有合理的理由,让毒药不沾染在门把手上。”
“那就是,嘲讽吴山尿手上了,对门把手进行擦拭。”
“这既是确保毒药不会沾染在门把手上,又要擦掉自己手上的毒药。”
“不然的话,进入厕所之内,无论碰到哪里都有可能再次沾染上毒药,到时候再处理起来就更加的麻烦。”
“果不出泰德所料,吴山在从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沾染上了被他涂抹在水龙头上的毒药。”
“甚至由于之前泰德表现出来的卑微,和吴山盛气凌人之间的反差。”
“导致泰德就是亲眼看着吴山洗完手出去,并没有让周围的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这也就是泰德想要的效果,他以卑微作为自己的保护色,亲眼看着吴山手上沾染上了毒药,返回了机舱里面,才开始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在泰德从厕所出来之后,他仔细擦拭水池的每一个角落,是为了将毒药的痕迹擦拭掉。”
“不然,下一个人来上厕所,也被毒死了,那么厕所就会成为警方的突破口。”
“所以,泰德必须将洗手池擦拭干净,确定下一个人不会因此中毒身亡,或者是有任何不良反应。”
陆铭将绘画的笔放下,把平板往梦知忆方向一推。
梦知忆一边重新翻看了一遍陆铭的简笔画,一边回忆着陆铭刚才对于案件的分析:“如此说来,的确可以把泰德列为主要的观察对象。”
“首先,就是要确定他的确不是洁癖。”
“其次,要深度调查一下泰德这个人最近的财务状况,以及最近的人际关系争取调查出来动机。”
“再次,需要鉴定一下,被害者的手上是否有毒药残留,毒药残留是否与被害者中的毒一致。”
“最后……。”
就在梦知忆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正在梳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时,会议室的敲门声响起。
梦知忆抬头看向门口:“请进!”
一位年轻警员走了进来:“报告,缅甸方面的警方已经到了,同时和缅甸警方一起来的,还有吴山的继承人。”
陆铭皱起眉头,立刻发现了年轻警员话中一个奇怪的地方:“吴山的继承人?不是吴山的子嗣,或者小辈?”
年轻警员回答道:“不是,是吴山的子嗣或者小辈,是吴山的合伙人之一,也是现在吴山的秘书。”
听到年轻警员话,陆铭和梦知忆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