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就能瞧见张茂则这张俊脸,宋婠的起床气消失了些微。
张茂则举着竹制的类似牙刷的东西怼到宋婠面前,把她吓了一跳,“我、朕自己来吧。”
“这?”
宋婠一手接过张茂则手里的牙刷,低头开始漱口,张茂则和身后的几名内侍交换了眼神。
漱口、净面过后,便是由宫女过来给宋婠绾发,也不知道古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洗发水,赵祯这一头青丝乌黑柔顺,十分飘逸,握在手里都抓不住,让在现代饱受脱发困扰的宋婠十分羡慕。
宋婠着一身绛色纱袍,腰束金革大带,另挂佩绶。
朝服穿上身,瞬间感觉整个人的精神、气质都被提起来,显得十分威严。
无怪乎,人有言,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宋婠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张茂则见她实在困倦,目带隐忧,躬身上前:“离朝会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官家可要用些早膳垫垫肚子?”
“嗯。”宋婠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张茂则朝身后的宫女眼神示意,他则是起身上前,站在宋婠身后。
“今日朝会估计会有些久,官家要养足些精神。”
宋婠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肩颈,也不知道赵祯为何要睡那么高又那么硬的玉枕,让她受了一晚上折磨。
张茂则声音清亮,在耳边徐徐道来,就像是燥热的夏季吹来的一缕清风,好听极了:“奴略通按摩推拿之术,可要奴给官家按一按?”
宋婠迷迷糊糊的嘟囔,“好啊。”
一双手搭在脖颈处,力道不轻不重,鼻尖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清新隽永。
“茂则熏的是什么香?还挺好闻的。”
张茂则眼神暗了暗,“是官家赐给奴的乌木沉香。”
宋婠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不禁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都怪自己今日太困了,多说多错。
这张茂则在赵祯身边伺候十几年,最熟悉最了解他的人,再者他本人一看就是细致入微的人,难免他会察觉不对劲。
不对,应该早有察觉。
真是美色误人呐!
这小子长那么俊做甚?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差点把他当做了小绵羊。
不过就算是察觉到了,他一个内侍应该不会想到换身这样荒谬的事情。
反正一到七天她就和赵祯换回去。
在这几天,首要目的就是把赵祯稳住,将废后的旨意撤掉再说。
恰好此时宫女把膳食端了上来,宋婠摆了摆手,“早朝时间马上到了,朕来不及用膳,你们把这些膳食拿下去分了吧。”
宋婠背着双手,身后跟着几个内侍,走到垂拱殿。
殿内大臣们基本上都到了,放眼望去,皆是穿着绛色官服,头戴进贤冠的大宋朝臣。
别说,大宋官服确实都挺好看的,要不怎么说宋人附庸风雅,审美上佳呢?
还有,这赵祯不会是个颜控吧?
怎么大宋朝臣个个都长相极好、且各有特色?
就算是吕夷简这个老菜梆子,双眼炯炯有神,鬓边蓄着修剪的齐整的须髯,身材精瘦有力,穿上一身官服,愣是有几分儒雅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