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挑眉,半是怜悯半是嘲弄,“不,我只是路过那里,碰巧遇见了碧漾而已。不过她能力一般,长相一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深得我的喜欢。”“只可惜,她太菜,夜郎城那么多白莲教徒听她的命令,却还是打不过我,到底是个小角色。”没想到她最后还能来一个金蝉脱壳,把她同伙的生命力吸走,自己跑了。还好在交手的时候她留了一个心眼,在碧漾的身上用了一个小小的追踪术。
当然,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告诉陈荣了,素商捡重要的说,“你家教主,说来不巧,我前几天来这里,在乱葬岗看见了他。和我打了一架,他好像有其他事情就先跑了,你在宴会上,等的就是他吧?可惜了,你是没办法翻盘了。”
事到如今,陈荣哪里会不明白,他被那位大人抛弃了,即使这里有他最感兴趣的厉鬼,到底还是不愿意在这穷乡僻壤待吗?也是,如果有那种身份,要不是利益驱使,他怎么可能降尊纡贵来到这里。看来,指望大人来救他是绝无可能了,陈荣扯了扯嘴角,心里竟没有多少失望。“你到底是谁?”陈荣执着问道姑的身份,叫她道姑也只是因为这个人的穿着打扮。至于到底是不是,只有她本人知道。出人意料的,那道姑非常干脆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是白莲教的送葬人,是白莲教教徒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狂妄至极,陈荣轻蔑看着那女人,“就凭你?我白莲教教众遍布天下,朝中势力更是与我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区区一个弱女子,呵,你甚至连贵族都不是。怎么敢,夸下如此海口,我已经能预见你的死期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无知,这样无知……”那女人再次开口,波澜不惊,“早知道我这样,你又能怎么样呢?”语气嘲弄,仿佛认定了他无法逆转形势。“怎么样?”烛火映照着陈荣逐渐扭曲的神色,像是想起来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竟痴痴笑了起来,用极其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她。
这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下意识觉得这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陈荣欲笑不笑,语气玩味,“早知道你这么蠢,我就该早早下手,才不至于暴殄天物。我怜悯你啊,就要去送死了,可惜啊,我还没有碰过。”一直古井无波的道姑,终于皱起眉头,试图打破陈荣的妄想,“我看你怕是傻了,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受的凌迟,事到如今难道你竟没有一丝后悔?”
呵,后悔,陈荣再次看着面前这个宛如妖精的女子,肯定般回答她,“后悔,我当然后悔。我后悔,没有将地牢换个更隐蔽的地方,让你们这么容易找到。我后悔,没有早点发现你这样的女子,没有让你体会人间极乐;我后悔没有将绿依挫骨扬灰,反而让她找到了人来揭发我。”
道姑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也停滞,继而改成拉平伸直。她重新审视身穿囚服,状如癫狂的陈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对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没有一点愧疚吗?”
陈荣猛的收住笑声,脸色重归平静,“呵,有什么好愧疚的,这不是她们应得的吗?穿的那样花枝招展,笑的那样好看,不就是变相邀请和我一起体验极乐吗?不,应该说,服侍我是她们的荣幸。只可惜她们命薄,身子骨不好,受不起这服气。”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陈荣被道姑眼里的愤怒吓到,后退一步,可他转念一想,反正他也是死,所幸就把之前想说又不能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别那样看着我,你急急忙忙替那些姑娘出头,到底是因为同情她们的遭遇,还是因为其他的?或者说,你有想过,如果你早点来这里,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么?”
“其实这里的人这么痛苦,和你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你不告诉他们,说不定他们还蒙在鼓里,固执的相信他们的孩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