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处在盛怒时期的阎野,阎野拇指一动,种种划过绵绵脸上的伤口,细小的血珠争先恐后滴落,阎野用手指接住那些血,一点一点抹在绵绵的脸上,他动作轻柔仿佛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可这番举动太过诡异,绵绵知道,那是阎野失控的前兆,她对遥月他们说的话里面并非全是假话,起码阎野是个容易失控的疯子这一点是真的。
将最后一点血往绵绵发白的嘴唇上一点,阎野的心情才好转,他抬起绵绵的下巴,端详着眼前这个人。殷红的血痕,苍白的面容,还有那双充满信任有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睛,这一切的一切都极大的激发了阎野心中的凌虐欲。他想,他想死死拉着绵绵和他一起见证这世间最恐怖的事情,他想按着绵绵的头让她看一看这世间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想将绵绵融进自己的骨血里生死不离;他迫切的想从绵绵眼里看到更多更真实的情绪——惊慌失措或愁眉苦脸或奄奄一息,这些情绪在她的脸上是如此的动人。
他想杀了绵绵,然后将她制成不死的木偶永远陪在她身边,从此隔绝她窥探世间的可能。可是,绵绵那一声声毫无恶意的,饱含真情实感的关心又让阎野犹豫不决,他承认,当恐惧等情绪出现在绵绵脸上的时候他是兴奋的,是热血沸腾的,尤其让绵绵恐惧的源头是他本人。可是,阎野用食指轻轻按着绵绵柔软的唇,心中又是一阵犹豫,可是绵绵神采飞扬的样子也是那么的动人,当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当她泪如雨下的时候阎野的心中又奇异的升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怜惜。
他想要绵绵死,但又比谁都希望绵绵活着,只有绵绵活着他才能感受到生机,只有绵绵活着他才有乐趣可言。但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避开自己去寻求刺激,每一次都和死亡擦肩而过,这让阎野很是恼火,他想,要不干脆卸掉绵绵的双手双脚,这样她就无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了,如果绵绵一定会死去,那么阎野希望绵绵是由自己亲手了结。
战战兢兢且不明所以的绵绵还在疑惑阎野今天又是怎么了,下一秒系统就提醒她,阎野黑化值涨到百分之九十六了,好家伙,居然比之前还高一截。不就是偷偷去给白莲教点惊喜不小心摔骨折了吗他那么激动干什么是的,虽然绵绵大多数时候对他人情绪的感知与常人不同,但阎野毕竟是和她相处了几年的人,她很肯定阎野是因为自己受伤才黑化的。
不管她受伤和阎野的黑化有怎样曲折离奇的因果,总之先把这个快要失智的家伙哄好。阎野的手指还在折磨她的嘴唇,绵绵一狠心,将嘴张开用力咬了阎野一口,气呼呼控诉他,“你走神了,阎野。”手指传来的痛觉将阎野纷乱的思绪拉回,“嗯”听见阎野的回应绵绵一喜,还好还好,还能听见人说话,没傻也没疯,还能操作。
绵绵惊喜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完蛋,这个眼神相当不妙,阎野不会做掉她吧绵绵努力抱紧自己,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毫无用处的动作取悦了阎野,他轻笑一声,小心翼翼避开绵绵受伤的右手,一手抱着绵绵的膝弯,一手抱着她的后背,让绵绵侧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本人则坐在床榻上。
这是要干嘛绵绵被阎野突然的动作整懵,恍恍惚惚抬头去看阎野,阎野的眼神依旧幽暗,仿佛像是什么深渊,多看几眼怕是要把人吸进去。那眼神里藏了太多绵绵看不懂的东西,“我弄疼你了吗”阎野语调温柔,似乎是真心实意关心她疼不疼。
绵绵很想回他一句不疼,但是脸上火辣辣的,昧着真实的感觉撒谎这事绵绵做不来,她委委屈屈回答,“好疼。”绵绵是典型的南方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吴侬暖语,尤其是她不设防的时候,语调微扬,像是和最亲密最信任的人无意识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