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勾心斗角,这少年人更适合当个说客,确实,少年人说得话句句属实,只要恩荫世家还在,他确实难以出头。顾晏如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少年人的邀请,“温大人虽然和我意见不合,但他毕竟照顾我多年,算得上是我半个父亲,你杀他满门,就不怕我复仇”复仇少年人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一路明明是你自己凭本事走过来的,是你自己本身有这个才能,至于姓温的,你和他哪里有什么父子之情,不过是他出钱你出力,为了在外头有个好名声,才说什么养子。他对你的恩情,少之又少,你替他背的锅数不胜数,再说了,你和他到底不是真的血脉相连。”
滔天的权势和虚假的亲情,少年人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顾晏如会选择哪一个,不,他也没得选,若是此人不能为他们所用,他们的人马上会对顾晏如群起而攻之,将顾晏如谋反的证据交到皇帝面前,就算事后顾晏如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他也不可能会得到中用了,他们的人手足够让顾晏如死无葬身之地。没有二选一,要么生,得破天富贵,要么死,背后世骂名。这等手段顾晏如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个选择,少年人也满意离开。
二人再次见面是在金銮殿,彼时明帝驾崩,太子羽翼未风,正是夺权的好时候。幕后推手志得意满带着自己的势力逼宫,金銮殿内却唯有顾晏如一人,少年人很高兴,以为顾晏如提前干掉了那些不识趣的,正欲上前和他说话,哪知顾晏如剑尖直指众人,随着门外厮杀声越来越大,他们知道自己的计划早已暴露,泄密的人正是顾晏如。少年人倒下的时候眼里都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不明白顾晏如为什么做出了一个愚蠢的选择。在那一天,几位王爷各自带着自己的势力逼宫,可惜这点兵马和顾晏如的虎狼之师比起来,如同火星遇见瓢泼大雨,浇灭不过一瞬。
变故来得太快,几位王爷都慌了神,见大势已去,纷纷甩出感情牌想让顾晏如放他们一条生路。和他们有感情的是先帝,又不是顾晏如,谋反这种大罪仅凭感情在刀剑下是行不通的。见顾晏如无动于衷,他们开始破口大骂,无非是说顾晏如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官没有资格问罪他们,然而随后拿出的遗诏彻底让他们闭嘴。“究竟是什么时候,陛下他怎么会让你这个异姓人入我容氏皇族是不是你蛊惑了陛下!”
京洛尘已经将皇城外的反贼悉数拿下,顾晏如望着不甘心的家伙们,笑得人畜无害,“那都要感谢诸位啊,血脉相连的兄弟趁着自己病危竟然要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下手,这放谁身上都令人心寒呐。与其相信对太子下手的叔伯,不如相信背后毫无势力的我,托诸位的福,我如今变成了大轩唯一一个异姓王,这下无论是问罪还是斩首我都有这个权力了。”卑鄙无耻之徒!顾晏如这厮分明是两头下注,本以为顾晏如是他们的棋子,没想到最后这厮摇身一变,成为了那个执棋人。
成王败寇,殿外再无其他声音传来,那位王爷知道自己再无翻盘的可能,本着做一个明白鬼的原则他询问顾晏,对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布下的局。顾晏如踢了一下还在半死不活的少年人,告诉了他真相,“你们调查我调查得足够充分,自以为能拿捏我,立马就把棋子落下。可是在布局之前,至少要检查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啊,少年侠客和县令之女许下共白首的诺言,背后靠着的又是皇家,这很难不让人嫉妒,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南阳县令家是只有一个千金小姐,但县令总是还有其他亲戚的,比如那位大小姐还有个处处不如她的堂姐,恰巧这位堂姐也是个想往上爬的,这种人才顾晏如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他们的计划早早就暴露了,一开始就不可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