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碧园的门口来了几位夫人,其中一位一身淡紫色衣裙,模样温婉装扮贵气,她就是北衙军指挥使廖直的妻子,林州第一富徐家的大姑娘。
辛安笑道:“还请林姐姐帮我引荐。”
林窈和这位廖夫人不熟,但她认识的人中有上前说得上话的,林窈起身出了凉亭,没一会儿身边就多了一位夫人,辛安和二皇子妃说了两句后便出凉亭去迎接。
林窈介绍,“这位是太医院院判马太医的夫人,马太医多次为廖指挥使治伤,马夫人和廖夫人也就有了往来。”
辛安见礼,“马夫人。”
“二少夫人。”
两人互相见礼后寒暄了两句,林窈已和马夫人言明辛安的目的,不过是引荐一个人认识,马夫人也愿意卖这么个人情,很快就领着林窈和辛安朝廖夫人走了过去。
廖夫人今日和廖家的两位婶母以及廖家姑娘来的,来的晚,见了马夫人便停下了脚步,众人见礼后马夫人关心起了廖直的伤势,从她言语当中便能判断她对黄岐之道也有涉猎,廖夫人看着温婉却是个爽利人,几句话之后便看向了辛安,“这位夫人是?”
马夫人笑道:“这位是威远侯府的二少夫人。”
“我与庆侯府的二少夫人相熟,方才我们正在说话,瞧见廖夫人来了便一道过来。”
辛安见礼,“廖夫人。”
“二少夫人。”
只一瞬间这位廖夫人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料定是辛安要来结识她的。
辛安笑道:“得知夫人出自林州徐家,猜想夫人当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方才远远的瞧见,才晓得竟是如此温婉贤淑,让人瞧着就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话的意思再过明显不过,廖夫人笑起来越发温婉柔和,“二少夫人出自淮江辛家,辛家当地颇有善名,哪怕徐家远在林州也是听闻过的,我们同出自商户之家,又同嫁入京城,以后要常往来才好。”
万没料到人家会直接释放善意,辛安当即顺着杆子就爬了上去,“夫人说的是,我这人闲不住,以后怕是要常来寻夫人说话了。”
“日头太晒,不如我们去凉亭说话可好?”
廖夫人点了头,如此辛安就将人带回了凉亭,二皇子妃已经猜到了辛安的用意,对廖夫人几人的到来也没意见,只是一人多宽敞的凉亭倒是拥挤了起来,正巧这个时候太子妃身边的人来请二皇子妃去说话,她一走这亭子就宽绰了许多,众人说起话来也少了那么多顾忌。
辛安并不多话,大多时候都是听大家说话,而后附和两句,半句也不曾提及廖直和唐陌,让坐在她身边的廖夫人有些好奇,毕竟谁都能看出来她凑上去无非就是为了唐陌。
“听闻唐二公子到了北衙军,可还习惯?”
她不开口,廖夫人却直接将话引了过去,想看看辛安的态度,辛安却是笑道:“是有些不适,以前散漫惯了,早上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如今要当差每日早早就要起,刚开始两天可难受了。”
“不过现在好了,不仅能早起,还能在起床后打上一套拳法,说是要练一练,省得当差的时候丢人。”
她捏着帕子自顾自的笑着,廖夫人就更好奇了,话都喂到嘴边了她却没接,难不成没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辛安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和廖夫人道:“夫人可知道我家夫君为何要晨起练功?”
“不是说怕丢人?”
辛安憋着帕子掩住口鼻,轻笑道:“其实是见了廖指挥使被刺激到了,说廖指挥使也没比他大多少,不仅有军功还能稳稳执掌北衙军,俊朗不说还有一身的硬功夫,平日里见着了都觉得威风的不得了,回来后一阵长吁短叹,这才重新练上了功夫。”
“说是不求迎头赶上,总得要人家廖指挥使高看他一眼。”
廖夫人也笑了起来,“唐二公子怪有意思,上进之心最为宝贵,二少夫人得要多多鼓励他。”
如此也就没继续好奇辛安为什么不替唐陌说好话,因为她已经说了,当真是聪慧。
待到午时,国公府的人前来邀请众人前往千客殿,要开席了。
辛安随众人前往,千客殿是国公府最大厅堂,平日里作歌舞之用,今日天气晴朗却也炎热,大殿靠墙处一处摆放着冰盆,阵阵凉意将殿内和殿外隔绝出来两个世界,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外头艳阳高照,殿内不少人还被冻的有些哆嗦,席面也并非寻常的八人圆桌,而是效仿先贤一人一方几案,依照年纪老幼以及身份尊卑排位而坐,每张几案上有点心凉菜合计八道,菜碟样式大多百花样式,大小各异心态不同,另有酒壶一套和冰镇雪梨一份,据闻这些碗碟全是特意为千华宴而特意烧制,每年都有不同。
因着威远侯府的在京中的地位,辛安和位置并不算很靠后,右边是陶怡然,左边是林窈,众人的心思也不在菜品上,也不在翩翩起舞的舞姬身上,而是随时关注着主人家和几位亲王妃郡王妃的动作,以免举杯的时候礼数不当。
宴席过半陶怡然居然主动向辛安敬酒,见她面带笑意辛安也举起了酒杯,“大嫂还好吗?”
酒未入口,辛安微微叹息,“大嫂琴艺出众,此事人人皆知,些许意外,大嫂不必在意。”
“方才我看到陶伯母和姐姐说话,想来有陶伯母宽慰,大嫂定是安心了。”
陶怡然已经重新调整好了状态,今日陶夫人也来了,母女俩见了面,有她出谋划策陶怡然自然心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手中那杯酒在微微的摇晃,“多谢弟妹关心,本也没什么事,正好遇到母亲便多说了两句。”
“倒是有些对不住弟妹,弟妹从淮江来,对京城的人都不太熟悉,应该我来为弟妹引荐,还请弟妹原谅我照顾不周。”
辛安笑道:“陶夫人聪慧过人,说的话自然是有大道理的,至于照拂倒也不用辛苦大嫂,毕竟大嫂久不出门,应要多和姐妹们说说话。”
说着微微靠近了陶怡然,压低了声音,“大嫂,你说要是我不小心湿了衣裙又丢脸于人前,回头还有一些对我不利的消息传出去,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