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铁柱端着静心安神的香,推开任意卧房的门,迈步走入。
那日半夜结束战斗后,任意谁也不见,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铁柱简单探查了一下,主人陷入的不是简单的梦境。
他无法唤醒,无法进入,只能守护。
梦境中的任意再次回到了那个小院。
小院内的所有东西与她离开那日一模一样,甚至连摆放在庭院里的石桌石凳上,都没有灰尘。
而舒渊亲手在院中种下的丹朱树已经长出绿色的嫩芽,细长的枝条舒展着。
唯一变化的,似乎只有时间。
任意在小院内转了一圈,都寻找不到舒渊的踪迹。
她只能走出小院,顺着当初那些修士涌来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她就听到了密集的震动声。
那是一大堆修士狂奔而过,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任意转身躲在了一棵大树后。
一大群修士出现在道路的尽头,他们慌不择路地逃窜,跑了没几步就扑倒在地。
一脸惊慌地看着身后。
下一刻,少年的舒渊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周身环绕的杀气快要凝成实质,手中染血的“寂”倒映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
“舒渊!你这个疯子!!我们都是你的叔伯兄弟,你、你竟然要杀我们!”
“叔伯兄弟?”舒渊冷冷一笑,“父王死后,不正是你们这些叔伯兄弟想要吃了我么?”
他剑尖一甩,漠然地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把她还给我!”
那些修士一听他说这句话,简直要哭了。
“都说几百遍了,没抓她!没抓她!真没抓她!”
“我可以作证!当时我们是想杀她来着,但还不等动手,她就消失不见了!”
“对!咻的一下就不见了!虽然听起来荒谬,但是真的啊!”
舒渊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度,明明看上去还是个少年的模样。
但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癫狂。
“你们以为我会相信吗?”
那些修士一边疯狂摆手,一边抽搐着后退。
“是真的啊,是真的!”
“说假的你杀我们,怎么说真的你还动手呢?今日我们就非死在这里吗?”
就在这些修士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他们背后响起:
“小稚。”
这道声音,成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众人下意识地都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一袭红衣的年轻女子站在一棵参天古木之后。
她的容貌美得很有攻击性,周身的气势很有压迫性。
而就是这样一个忽然出现的奇怪女子,让舒渊的眼神瞬间清澈起来。
俊眉在温和的天光下舒展开,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加深。
“姐姐,你回来了?”
染血的长剑被他藏在了身后,面上露出的是万分无害的笑容。
趴在地上的那些修士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今天大概率是死不了了。
任意顺着道路走下来,眸光带着疑惑:
“这不是当初想要吃了你的那些人吗?怎么还不杀了?”
趴在地上的修士:“…………”
舒渊摇了摇头:“姐姐你看错了,我只是审问他们,不是要立刻杀了他们。”
任意皱眉:“这还用审?直接杀了便是。”
趴在地上的修士:卧槽,这是个超雄娘们!
满嘴杀杀杀,是一条活路不给他们留啊!
舒渊的眼神清澈的不能再清澈:
“我爱好和平,心中怀有仁慈,我做不出来这么残忍的事。”
修士:那我们身上的伤,难道还是自己挠的?
任意叹了口气:“好吧。”
舒渊挥了挥手,让叶箭把他们拖下去了。
“姐姐,你走了三个月,到底去哪了?”他看着任意,深紫色的眸子透着淡淡星光,“我很担心你。”
任意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小稚,你心中最大的恐惧是什么?”
舒渊疑惑地看着她,“嗯?”
“你现在并不是清醒的,而是身处梦境之中。”
任意决定给舒渊直接下猛药,与其抽丝剥茧寻找他内心的恐惧,不如趁着他清醒,直截了当地问他。
舒渊温温地看着她,“姐姐,这里不是梦境。”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这里确实是你的梦境!”任意耐心给他讲解,“你的本体还在外界沉睡。”
舒渊忽地拉起任意的手,“姐姐,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
“每次看你的时候,你的周身不仅环绕着不稳定的神魂能量,还环绕着非常强横的梦境能量。”
“在梦境中的那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