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下是使了大劲的,拽得郭培身子猛地往她那边俯了下去。
佛牌上的绳子在他的皮肤上勒过,勒得皮肤生疼。
但这次他没有生气,而是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被陈已矣拿在手中的佛牌。
“怎么可能...” 他低喃出声。
陈已矣以为他是不信她的话,手一扔,将佛牌扔了回去,冷眼看着他。
“郭培,你若不信,那你我的缘分就到此了,下次我不会出手了。”
说完她就要走。
郭培见状,心下着急,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
“不...”
他话才出口,陈已矣转身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陈已矣深知自己只有一招制敌的机会,从小到大的习惯,只要别人先动手,她就不会给人反应过来的机会。
但同样的亏,郭培也不会吃第二次,这次他反应极快的往后仰头躲过了陈已矣的攻势,扣着她肩膀的手用力一带,将她整个人压在了一盘的墙壁上。
陈已矣挣扎了几下,奈何力气没人大,没挣开。
郭培难得见她吃瘪,心里的憋屈舒坦了一些,他要笑不笑的看着她,眼中带着点揶揄,颇有些无奈的开口:“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动不动就动手的毛病?”
幸得她是身在国内,要是在国外,就她这脾气,早被人一枪给崩了。
陈已矣冷声将这句话还给了他:“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动不动就动手的毛病?”
郭培一时理亏,确实是他先伸的手,但他没有动手的意思。
松开陈已矣,他开口道歉:“抱歉,我没有想要动手,是一时着急”。
陈已矣还是有些不爽,但他今天的态度还算可以,看着比之前顺眼一些了,便不打算跟他计较了。
最主要的是,她的杀招已经被他给侦破了,没有胜算的时候,她向来都选择息事宁人。
郭培见她虽然面上还是冷漠,但好歹没有再开口骂人了,微微松了口气。
以前他烦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做什么都要哄着,现在遇上陈已矣这么个刺头了,他头一次觉得如果哄一哄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他愿意哄。
“有屁快放,别他妈磨磨唧唧的。”
陈已矣不耐烦的催促。
郭培暗自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那天回去后,我就将这块佛牌取下来放家里了,今天出门前我记得很清楚,我没有戴。”
若说之前郭培对于这些事情还抱着一个怀疑的态度,他去找陈已矣除了郭陈将她吹嘘的太牛逼以外,更多的不过是好奇。
好奇为什么那个女警察见着他就躲,也好奇这块佛牌上究竟有什么问题。
虽然不信,但他回去还是将这块佛牌取下来放家里了,说不上为什么,潜意识里就觉得它不太吉利。
但出了今天这件事后,他是真的信了。
他记得清楚,这块佛牌出门前他是没有戴的。
不仅如此,在陈已矣从他胸口拿起那块佛牌之前,他都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
除了撞鬼,他还真找不到任何理由能来解释这个现象。
心理微微升起了一些恐惧,他伸手将佛牌取了下来,递到了陈已矣的跟前。
陈已矣闻言,眼神闪过一丝惊愕。
若他没有骗她,那这事可就不简单了。
怨灵没有实体,一般来说是没办法能移动物体的。
但若是怨气强到一定的程度,便不好说了。
她又想起第一次跟他身上这恶灵打交道时,那恶灵伸手截住了她的符纸。
当时她没太在意,符纸本身没什么重量,轻一点的风都能吹起来,怨气能控制它也不算稀奇。
再加上那符纸上的力量薄弱,没什么杀伤力,只能起到一个警示的作用。
但若这恶灵已经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移物了,那它的怨气就已经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了。
她接过佛牌,“你戴它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年前朋友送的。”
三个月?
陈已矣眼中闪过疑惑,抬头看着郭培,打量着他的脸。
他脸上水渍未干,额上还有水滴从头发上滴下来,他的肤色是黝黑的古铜色,看不出什么,只有微微发白的唇色能让人看出点异样。
但瞧着,也不算严重,甚至他刚才压制她的力度不像是身体虚弱之人。
若这恶灵真有能移物的怨气,都跟着他三个月了,怎么好似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她伸手,一把抓住了郭培的手腕。
入手微凉,比正常男人的体温要低一些,但也算不得很低,也就跟一些体质轻的女性差不多。
郭培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后被她握着的那一块有股暖流涌进了身体里,将原本有些凉意的身体都暖热了一些。
很舒服。
但只是一瞬,陈已矣就将手收了回去。
身体的温度骤降,让他对刚刚那短暂的温暖有些眷恋。
压下心里的异样,他顿了下,开口问道:“怎么了?”
“不太对劲。”陈已矣低喃了一句,然后将佛牌塞他手里,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垃圾桶。
“把它扔了。”
“扔了?”郭培一惊。
这可是一百多万呢,就这么扔了?
陈已矣点头:“对,扔了,我倒要看看它是怎么跑回你身上的!”
郭培捏着那佛牌,犹豫了一下后,迈步朝着垃圾桶走去。
他也很好奇,这玩意到底是不是真长腿了!
走到垃圾桶旁,他抬起手,就在这时,一丝黑雾从佛牌中冒了出来,钻进了他的眼中。
他浑然不觉,将佛牌扔进垃圾桶中后,转身朝着陈已矣走过去。
摊开手,他说:“扔了。”
“扔了?” 陈已矣看着好好的躺在他手中的佛牌,一脸疑惑。
郭培点头:“对呀,你看着的,我扔进去了。”
陈已矣确实看着的,但她站在他侧后方,没看见别的,只看见他走到垃圾桶前,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然后又拿着佛牌回来了。
若不是他神色太过认真,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她会认为这人是在把她当傻子耍。
她眉头微蹙,伸手拿起他手中的佛牌,举到他眼前:“那这是什么?”
郭培吃惊的看着那块被陈已矣抓在手中的佛牌,那双眼都睁大了。
他扭头看了眼垃圾桶,又看了眼陈已矣的手,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怎么可能,我明明扔了的!”
陈已矣想了想,再次将佛牌放进他的手里,径直冲着垃圾桶走过去。
这次她站在垃圾桶对面后,面对着郭培。
“再来,扔了它!”
郭培心有余悸,难不成这佛牌里,真的有鬼?
抱着这个怀疑,他拿着佛牌,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动作。
这一次,陈已矣看了个清清楚楚。
许是刚刚在河里被她的血给灼伤了,那恶灵并没有显形,而是藏在那块佛牌里的。
此时在她看来,原本的佛牌已经被黑雾笼罩看不清模样了。
郭培拿着佛牌到垃圾桶旁,要扔掉时,一丝黑雾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在他的眼睛上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接着,郭培又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假动作,然后朝着陈已矣摊开手。
“扔了”。
陈已矣盯着他,同时伸出手捏起他手中的佛牌。
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佛牌的那一刻,他眼中那层薄雾散了。
陈已矣顿时心中有数了。
原来如此!
这就是鬼遮眼吧,以前听姑奶奶说过,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就说呢,若这恶灵已经到了能移物的地步,郭培要不是重病缠身,就是惨遭横祸了,哪里还能这样全须全尾的站在她的跟前。
郭培看着再次横空出现在手中的佛牌,眼中的震撼已经掩盖不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诡异的事情,让他不由的心生惧意。
以前哪怕被枪抵在头上时都没这么害怕过。
但这未知的力量叫他自脚底升起一阵寒意。
陈已矣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挑了挑眉:“怕了?”
“这是怎么回事?”郭培又问,他执着于一个答案,来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陈已矣淡声道:“鬼遮眼听说过没有?你压根就没扔掉,只不过被迷了心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