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黎妈妈拿来的虽然不是同款，但看着跟袁黎身上的差不多。
    她将衣服在地上摊开，抬脚在上面乱踩了一通。
    很快，原本雪白干净的布料立即变得污秽不堪，满是灰尘跟脚印。
    这时，一人从门口路过，看见陈已矣这举动，走进来不解的问：“你这是干啥？好好的衣服怎么踩成这样？”
    来人叫张胖，隔壁张胖串串香的老板，人长得又黑又胖，看着四十多岁，实际比陈已矣还小一岁。
    他这人不信神佛，一直觉得陈已矣搞的都是些坑蒙拐骗的玩意，但好奇心又特别的重，看点什么都喜欢追根究底的盘问。
    陈已矣特别烦他。
    本来懒得搭理他，但她眼光一闪，微微勾起嘴角倾身靠近他，低声道：“我在请鬼！”
    “我看你是在哄鬼！”张胖白了她一眼。
    陈已矣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下，从衣服上收回脚，朝着他挑眉：“不信你试试？”
    “切，试试就试试！要真能请来鬼，那就给我请个美女鬼，让我来一段人鬼情未了！”
    陈已矣闻言嗤笑出声：“你当人家鬼都不长眼睛啊？人都看不上的玩意鬼能看上？”
    “你！”
    张胖气急，但抡毒舌，他向来都不是陈已矣的对手，于是只能将怒气发泄到地上的衣服上。
    抬脚猛的朝上面狠狠的踩了几脚，来发泄他的怒气。
    吧台里的陈有粮见状，立马大呼小叫的从吧台里冲了出来，一把拉开张胖：“你虎啊你！还真敢踩！要真招上个什么玩意，我叫你哭都来不及！”
    张胖被陈有粮训得一愣，刚要说他不信，就见陈有粮转身训斥陈已矣。
    “陈已矣！你姑婆教你的东西是让你用来害人的吗？你知不知道这下场有多严重！”
    “要是闹出人命了你负得起责吗你！”
    陈已矣撇了撇嘴：“他自己要踩的，关我什么事。”
    陈有粮拍了她手臂一巴掌：“你不让他踩他能踩？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
    原本对鬼怪一说不屑一顾的张胖，此时被这两人的反应搞得心里有些发怵。
    “这不会还真能请鬼吧？”
    陈已矣白了他一眼：“不能，骗你的，你赶紧回去吧！”
    陈有粮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你还瞎说，真出事我看你怎么办！”
    骂完陈已矣，他转过身对着张胖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小张，这真是，这样，我给你拿点香纸烛，你回去朝着你老祖坟的方向多烧点纸！”
    说着他又返身进了吧台，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去香纸烛装好塞张胖手里。
    张胖下意识的伸手抱着那袋纸，没搞懂这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着老祖坟的方向烧纸？”
    陈有粮看了眼店门外，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求老祖宗保佑你！你刚才踩的那衣服，是别人去世时身上穿的。”
    张胖虽然从来不信鬼神，但国人嘛，多少都有些忌讳这些，猛地这么一听，只觉得毛骨悚然的，心里发毛。
    “不是吧！陈已矣，你怎么不早说？”
    陈已矣朝着他笑了笑：“我说了我在请鬼，你自己不信的！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烧纸吧，免得烧晚了老祖宗来不及救你。”
    张胖咽了下口水，梗着脖子哼了一下：“哼，我才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
    说完，他转身出了店门。
    嘴里说着不信，手上的口袋却也没放下。
    陈已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哼笑了一声。
    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从吧台里出来梁芳拍了一巴掌。
    陈有粮跟陈已矣一人挨了一巴掌。
    “你俩有病呀，没事吓唬人家干嘛！”
    “已矣皮就算了，你说你这么大半年纪了还跟着她闹！”
    陈有粮比陈已矣多挨了几巴掌。
    “哎，还不是这小子太烦人了，他一个卖串串的有事无事的就来我们这里打听，也不知道要打听个啥。这下我估计他应该再也不敢来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吓唬人家啊！”
    陈已矣趁着两人谁都没注意她，捡起地上的衣服溜上了楼。
    扮鬼的装备有了，现在就还差一个演员了。
    她在脑海里想了一遍，掏出手机给刘倩发了条信息。
    陈已矣：有事相求。
    刘倩是她的一个顾客，也是何苗苗的朋友。
    她个子高挑纤瘦，也是一头及腰长发，跟袁黎差不多。
    刘倩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刘倩：陈大师请讲！
    陈已矣：出演女鬼一次，报酬你开！
    刘倩：！！！这么刺激的项目！！！我无偿出演，包你满意！
    陈已矣：那不行，报酬得给，你也得收。
    刘倩：行，那事成请我吃顿饭就行！
    演员就这么定下了，接下来就等着何苗苗打探的消息了。
    何苗苗这边观察了黄莎莎差不多快一个星期，发现她的生活真的是极其的规律。
    她在便利店上班是早中晚三班倒的。
    早班从早上八点上到下午四点。
    中班从下午四点上到晚上十二点。
    晚班则从晚上十二点上到早上八点。
    一天一轮。
    何苗苗跟了她六天，发现她上早班会在同一家面包店买一个同样的面包，中午则在便利店旁边的快餐店吃快餐，下班了就打包一份快餐回去当晚餐。
    中班早上还是会去那家面包店买一份同样的早餐，中午再去那家快餐店吃一份快餐，晚餐照旧。
    晚班也依旧如此。
    规律的就像一个机器一样，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吃着同样的食物。
    帮着何苗苗盯梢的同事都不由的感叹：“这女孩一定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何苗苗深以为然，正常人别说一个星期了，怕是连着吃三天同样的东西都受不了。
    但黄莎莎这样的生活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年了。
    而且她也不跟亲戚朋友走动，安娅下葬的第二天就回去上班了，除了在警局做笔录时哭过外，后面再没有见她哭过，整个人如一潭死水。
    就好像她的灵魂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躯体还停留在人世间。
    何苗苗都很怀疑，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她会在意的事情了。
    她将黄莎莎的作息时间发给了陈已矣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开干。
    明天轮到黄莎莎上中班，她下班的时候正好是晚上，黑灯瞎火的适合干点坏事。
    后面的事何苗苗就不好插手了，交给陈已矣跟刘倩全权负责了。
    当天天还没黑，刘倩就兴冲冲的去了老陈家小炒。
    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
    陈已矣指了指阁楼：“上去等我！服装在沙发上的袋子里”。
    她又看了眼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你这妆不行，太好看了，没有鬼的样子。”
    刘倩立即道：“这我知道，我化妆的都带了，你就说要个什么风格的？”
    她兴奋得就跟进组拍戏一样，“我这几天研究了不同鬼的妆面，吓死的，吊死的，摔死的，毒死的，你要哪种？”
    陈已矣扯了扯嘴角，笑问：“踩死的有没有？”
    刘倩一楞：“这我还真没看见过。”
    “那你先上楼研究研究，我忙完了来找你。”
    刘倩点点头，兴冲冲的上楼了，脸上的激动盖都盖不住。
    等到陈已矣忙完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上到阁楼伸手拉开了房门。
    在门拉开的那一刻，屋里的人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