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没多久,便看到赵瑾砚黑着脸回来,不知道又是什么叫他如此生气。
唐昭乐在他面前站定,语气责怪:“不是叫你早到这里么?”
赵瑾砚心情很不好的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塞给唐昭乐,他从未买过如此寒酸的东西,想想都来气,他怎混得如此地步,还脑子一热,就给买了。
都怪那铁匠,动作太慢,叫他等不耐烦才做出愚蠢之事。
“哎~”
唐昭乐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个木簪子。虽不是贵重东西,但这云纹磨的极好。弯唇,再次看向前头走的人,背篓里有箭羽,原来是去买箭了。好像明白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她给他就那点银子,哪里够买铁器的,莫不是因着拿不出手生气。想到这里,心情极好的跟上前道:“阿砚,等等我。”
一行人上了牛车。
来时比回去,自然多了不少东西。
唐昭乐跟赵瑾砚挤在一处,几乎紧挨着,唐昭月眉眼一直都是笑着的,很开心。
赵瑾砚却是黑着脸,并不觉得这玩意儿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且他后悔买了这么寒酸的东西。
车上人多,两人不说话,也无人说话,坐着坐着,好些人低着脑袋,昏昏欲睡。唐昭乐也同样如此,脑袋一低,一低,不知何时,靠在了赵瑾砚肩头。
赵瑾砚侧眸,看着肩头的脑袋,他何时开始允许这女子如此亲近了。
牛车震动,路过小坑,赵瑾砚主动将手搭在她腰上,怕人掉下车去,直至到了刘家村。
下车的时候,唐昭乐还有些迷糊,一车人就她最舒服,自己却不知。
回到家,天色不早,唐昭乐放下药箱便去种秧苗,赵瑾砚开始生火做饭。
待唐昭乐种好秧苗,开始炒菜,顺便将药煎上,她今日开心,边炒菜,边说着今日的老妇人和老汉,因着得了两棵不值钱的秧苗,神采奕奕,脸上的灿烂掩都掩不住。
赵瑾砚时不时看她,只觉她今日特别高兴,一点都不记得今日的不快。
饭后,天色很黑,两个妹妹听唐昭乐的话,一道来了。
唐昭乐见着人,叫人进屋,瞧见赵瑾砚,两人弱弱的叫了声:“姐夫。”
赵瑾砚只淡淡点头。
这样的态度,陌生人很少能接受,且这两个妹妹天生敏感,唐昭乐解释道:“他这人就这样,不爱说话。”
两个妹妹点头。
唐昭乐去拿绣崩子和买的碎布料,道:“这些你们俩分着,拿来练手,感觉绣的好了,就绣在这好的帕子上,拿的出手的就拿去镇上卖钱。”
卖钱?她们想都没想过。
唐二丫道:“阿姐,我们不会。”
“不会可以学,隔壁张姨就会些绣活,明日我带你们去跟她打个招呼。 ”
“阿姐。”唐多余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昭乐安抚道:“你心向好,什么都会好起来,你心丧志,什么都会不如意。我能做的不多,能帮你们一点是一点。”
“嗯。”唐二丫哽咽应声。
“好了,东西不要藏着掖着,就说我叫你二人绣东西,看看能不能卖钱,跟钱有关,大伯母和二伯母不会有二话。”
“嗯。”
“没事了,你二人回吧,早些睡,绣活这东西一定是白天做,晚上容易坏眼睛。”
“好。”
“阿姐,们这就回了。”
“嗯。”
唐昭乐将人送出去,回头叹一口气。
赵瑾砚刚好看到她叹气,以为她又要送人回去,这才准备出门。
唐昭乐见着赵瑾砚眉眼弯起,甜甜道:“阿砚,你真好。”
赵瑾砚淡淡,“你瞧出什么好了。”
唐昭乐知道赵瑾砚傲娇,矫情,不说破,道:“想睡吗?关于村里的孩子现在说还是明天说。”她白天睡了会儿,暂时睡不着。
赵瑾砚道:“明天吧。”
他累了。
“好,晚安。”
“嗯。”
赵瑾砚转身进屋。
马上就要元宵了,今晚的月带着月缺,唐昭月搬了凳子晒月亮。
书中言:月亮称太阴,阴主静,在月光下吐纳吸精,可以滋阴生精,养心安。(心不静者或是抑郁者,晒月亮是极好的。)
虫鸣蛙叫,加上月色,唐昭乐静心吐纳,当真叫自己静下心来,想到今日的一切,竟叫自己越加坚定前路。
次日早上吃过早饭,赵瑾砚便就带着弓出门,唐昭乐叫住道:“唉,等等。”
赵瑾砚停住脚步道:“何事?”
“你来,我给你量了尺寸,一会儿也好有活干。”
赵瑾砚又重新放下弓箭,跟着唐昭乐进了她的屋子,时不时会看到她头上的发簪,虽然不值钱,可在她头上好似极衬她,素雅的紧。
唐昭乐翻出尺子,嘴里道:“中午回来吗?”
赵瑾砚淡淡:“不知。”
“家里没面粉了,一会儿我去买,没带吃食,就早些回来。”说着开始量上。
赵瑾砚淡淡应声:“好。”
“可有想吃的菜,我一会儿一起买了。”她量过手臂,量肩宽,好了之后,随后记上。
赵瑾砚想一下,道:“我想吃你过年做的那几样。”
唐昭乐一顿,又继续量腰身,环过他的腰,似抱着,叫赵瑾砚有一瞬的不舒服。
唐昭乐看好尺寸,记上道:“好。”
“麻烦吗?”他记得做起来不简单。
“不麻烦,只不过我有更好吃的,叫油渣子,不知道你吃过没有,平日里做汤,炖菜,当零嘴都好吃。”
赵瑾砚哪里知晓油渣子,听都没听过,道:“那就油渣子。”
唐昭乐弯唇,想是他没吃过油渣子,不然脸早黑了,给他量了腿长,道:“好了。中午就做给你吃。”
“那我便中午回来。”
“好。”
两人默契的各做各的,都是读过书的人,哪里不知道,有些事逾矩了。
比如簪子,比如裁衣,可在一个屋檐下,在乎这些,斤斤计较又如何过的好。
假夫妻,也是夫妻不是,各司其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