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急急跑来,也不等许生禀报,便就进了赵瑾砚的书房,道:“公子,不好了,夫人在丞相府被欺负了。”
赵瑾砚皱眉,起身问:“遇到了什么事,把话说清楚。“
云香道:“今日丞相府的三小姐故意请夫人看诊,又故意叫了三皇子妃,三皇子妃让夫人跪下看诊,夫人没跪,收了医箱,让奴婢来请公子,夫人说大家都是倚仗权势,叫奴婢来请公子,大不了以后她不看诊了。”
靖亲王妃不免道:“到底是不懂规矩,她一个平民本就要跪皇家人,人家叫跪,你也是挑不错的,反倒她显得不懂事。”
赵瑾砚拧眉沉思,思索半晌,对着靖亲王妃道:“母妃去一趟丞相府,她是我的夫人,迟早要嫁进府里,别叫人欺负了。”
是后宅之事,他母妃去最好,他去这事儿就不会小,到时候直接与孙丞相对上,吃亏的怕还是她。
靖亲王妃嫉妒唐昭乐,他儿子竟如此护着她,她生的儿子可从没有为她着想过,道:“母妃知晓了,人还没娶呢,你就知晓媳妇比我这母妃重要。”说着转身就走。
靖亲王妃虽然年纪不小,可她也是有脾气的。
赵瑾砚没注意靖亲王妃的情绪,对着云香道:“一会儿把夫人接来我这儿。”
“是。”
云香跟着靖亲王妃车驾出行。
唐昭乐此时拿着自己的医书,自顾自走去空旷的角落,读起医书来。
不是暗暗看书,而是读出声的那种,一院子的人本有茶话会,本该是她们热闹,现在却是看着一个乡下女比她们热闹。
成笑话的也不知是哪一方,就像对弈,一人对着多人的感觉。
谁落下风,自然人多的人隐隐落了下风,孙夫人狠狠剜了孙裳玥一眼,没事去搞这些事作甚。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出点差池孙府就落把柄。
孙裳玥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状况,在这盛京,谁不让着她,又谁敢落她脸面,唯独这个女人,无权无势,凭什么,就凭那赵瑾砚吗?他又算什么东西。
来的大家小姐,今日算是看了一场大戏,包括沈玉蓉,手中帕子都快绞烂了,一个乡下女比她有胆识,比她有智慧,更比她像个大家小姐,气势甚至压过孙家的小姐。她凭什么,又怎么敢。
外头有人禀道:“夫人,靖亲王妃到。”
孙夫人松一口气,忙出门去迎。
唐昭乐也听到了,收了医书,放进药箱,顺便背起来,站在一边。
孙裳敏仍然端坐着,等着人进来,听着门口丫鬟来报便起了身,她虽是三皇子妃,可靖亲王妃到底是三皇子的长辈,还得有礼数。
有队伍朝着这个院子的方向来,孙夫人和靖亲王妃有说有笑的并肩走来,等到距离不远,唐昭乐就在眼前时,孙夫人先开的口道:“你怎不早说你与赵大公子日子都定了,早说了,哪还有这种误会。”
靖亲王妃看到唐昭乐也是责怪道:“你现在还没进门,给三皇子妃跪一个又怎么了,我听了来龙去脉,这事儿就是你的不对。”
唐昭乐面无表情,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要回应定然是她不懂事。
两个长辈就掠过唐昭乐朝着院子里走。
这事儿就这么两句话就过了。
靖亲王妃见着沈玉蓉道:“你也在。”
沈玉蓉点头,福身,众人一起行礼:“参见靖亲王妃。”
只孙裳敏浅浅福了福身。
靖亲王妃道:“听说你们有茶话会,我也很久没参加了,今日也来与你们年轻人坐一道。”
孙夫人道:“来人,加桌子。”
靖亲王妃转头对着唐昭乐亲和道:“阿乐,你也来,以后你跟三皇子妃也算是一家人,一张桌上吃饭的机会多的事,今日我们先熟悉起来。”
云香忙去接唐昭乐的药箱。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会儿因着靖亲王妃来了又变了味,唐昭乐不得不跟着靖亲王妃,走去她身边。
桌椅摆好,大家都坐拢来,围成一桌,三皇子妃也坐到了一起。
靖亲王妃对着唐昭乐道:“盛京这样的茶话会不少,都是邀请相好的姐妹说说话,以后你也可以如此。”
唐昭乐似懂非懂点头。
“我还不知道你学识如何,这样的会要玩起诗谜,没有学识可不行。”
唐昭乐不知道靖亲王妃什么意思,她来该是阿砚请的吧,她定是给阿砚添了麻烦,道:“自然及不上诸位小姐。”
“那就是有些学识,今日这茶话会,不如也来玩一个猜诗谜如何?”
猜诗迷?
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来时各位小姐都没有准备,对诗可以,诗迷可不一样,平日她们也是猜的份,没有出题的,临时做出诗迷更是考验才学,不敢不给面子,都陆陆续续应声:“是…是…”
孙夫人道:“你们小辈玩,我跟靖亲王妃做裁判。”
“是。”
孙裳敏道:“这是妹妹的茶话会,我只来瞧个热闹。”
如此参与的加上唐昭乐也就五人。
孙裳钥开口道:“既是我的茶会,那我先来吧。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这个很简单,沈玉蓉道:“是风。”
孙裳钥道:“轮到孙大小姐了。”
沈玉蓉想一下道:“倚阑干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
孙裳钥抢答道:“是门。”
她忘了,谁答题谁出题了,答了之后有些后悔,之后道:“我再来。”想了好一会儿,道:“春风一夜到衡阳,楚水燕山万里长;莫道春来便归去,江南虽好是他乡。”
这次没有人抢答,靖亲王妃问唐昭乐道:“你不知道?”
唐昭乐道:“知道。”
“知道为何不答?”
“怕我出的题叫大家答不上,还是不参与为好。”
靖亲王妃笑了,她也不怕自己说大话,道:“我不信。”
唐昭乐道:“是大雁。”
靖亲王妃点头道:“嗯,确实这题不难,你出个题来。”
唐昭乐便不客气了,道:“一轮明月挂半天,淑女才子并蒂莲,碧波池畔酉时会,细读诗书不用言。”
嗯?
还真不好猜,这么多人竟然都在想。
靖亲王妃弯唇,道:“猜什么的?”
“四个字。”
靖亲王妃看向两桌子的人道:“猜不出,便就叫她说答案。”
几人都不说话,面色都不好看,谁都不愿输给一个乡下女,靖亲王妃不给几人答的机会,很快问:“你说,是什么?”
唐昭乐道:“很简单,这四个字是,有好酒卖。”
简单吗,半点不简单,靖亲王妃笑开了,道:“她们没猜出来,你再出一题,简单的吧。”
唐昭乐觉得靖亲王妃在给她找场子,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之前还不喜欢她。她道:“不出了,她们是一个闺友圈,而我却不是这个圈的。”
靖亲王妃道:“你呀,如此直接可会得罪很多人,不过也罢,你不想玩,那坐着还有什么意思。”
起了身,对着孙夫人道:“她不想玩,我们便就先走了。”
孙夫人起身:“这么快就走,茶都未喝。”
“来日方长。”
对着唐昭乐道:“走了,以后进了门就不要随便出来看诊了,善心不是这么用的。”
唐昭乐确定了,靖亲王妃确实在给她出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