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整整二十年了。”
    陈劲山摩挲茶杯，慨叹了一句。
    “你说的真灵会的特点我都明白。
    确实，他们的危害性比邪灵会要小很多。
    但是，你要记住一点。
    不管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擅自剥夺他人生命。
    即使那人是大奸大恶之徒，也不可以。
    这是原则。
    快意恩仇，所有年轻人都梦寐以求的。
    但他对社会秩序的伤害极大。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我把真灵会列了进去。
    因为他们违反原则了。”
    慕昀沉思片刻后，随即站起身。
    “陈长老您说得对，我这就回去修改计划。”
    “回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慕昀被叫住后，满脑袋问号。
    “您的意思不是说不能和真灵会合作吗？”
    “坐下，我话还没说完呢，年轻人就是毛躁，坐下。”
    陈劲山语气严厉，其实心里暗爽。
    慕昀做事一向缜密，极少犯错，眼前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等慕昀重新坐下，陈劲山又开口询问。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二十年前怨灵、邪灵师他们的规模和现在比谁高谁低？”
    慕昀回忆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二十年前的数据我不清楚。
    但我知道，十年前邪灵师的数量相当于现在的40%。”
    陈劲山点点头。
    “十年就增长了一倍。
    而二十年前，邪灵师只有十年前的35%。
    真灵会的规模是保密，但我可以告诉你。
    它二十年才增长了20%。
    那么当年修订章程的情形你应该明白了吧。”
    一个二十年增长4倍多，一个二十年增长20%。
    差距到了这个地步，慕昀自然一点就透。
    “我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说您当时修订章程是有时代背景的。
    当时两者差距并不像现在这么大。
    所以，才要一把尺子量到底。”
    “没错。”
    陈劲山呷了一口茶，看向慕昀的眼光充满赞赏。
    “时代不同了，我们的观念也应该改变。
    只是我没想到，最先嗅到这个变化的是你。
    这份计划书相当好，不用改。”
    慕昀长出一口气，为了这份计划书，自己不知道薅掉了多少头发。
    就算甲方爸爸要改，自己满口答应。
    但本心肯定是不想改啊。
    看着慕昀放松下来，陈劲山表情逐渐变得促狭。
    “不过，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事关你的任务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没问题，您说吧。”
    慕昀浑不在意，一口答应下来。
    只要不用改计划，做个任务不算什么。
    “我要你去真灵会，和他们会长见面，达成合作共识。
    然后敲定这次任务的细节问题。”
    陈劲山说完，办公室一片寂静。
    咕嘟。
    慕昀咽了咽口水，然后把手伸向桌子上的任务计划。
    “那个，陈长老，我觉得真灵会参不参与其实没那么要紧，要不然我回去改一下吧。”
    啪。
    陈劲山一把按住计划书，吓得慕昀一哆嗦。
    “怎么？害怕了？”
    “肯定啊，那可是真灵会的老巢，去了谁知道什么样啊。”
    慕昀小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被陈劲山听到了。
    他看着眼前的慕昀有些无语。
    “你怎么一点灵师的觉悟都没有。
    咱们官方灵师都在城内，而邪灵会的据点大多在城外。
    如果能把他们争取过来，能减少我们多少伤亡。
    这可是你的原话啊。”
    没错，我是这么说的。
    可是哪想到你会让我去真灵会老巢啊。
    那可是真灵会会长，资料库里都说了，九级强者。
    捏死自己还不像捏蚂蚁一样。
    慕昀腹诽一句，然后抬头看着陈劲山。
    “那为什么是我去啊，我这么一个小蚂蚱，人家会信我吗。”
    陈劲山抱着双手，眉头一挑。
    “我给你出一整套的文件，他们凭什么不信你。
    级别高的去了他们有防备，低了分量不够。
    你是五级灵师，不大不小刚刚好，正合适。
    再说了，你对计划最熟悉，你不去谁去？”
    “可是……”
    “好了！”
    慕昀还想说几句，看能不能打动陈劲山，却被打断。
    只见陈劲山伸出一根手指。
    “任务结束后我可以给你们支队一周假期，还有……”
    “够了够了，您早这么说不就没这些事儿了嘛。”
    慕昀赶紧握住陈劲山的那根手指，表情肃穆站了起来。
    “这件事事关咱们广越省灵师安危，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陈劲山看着慕昀脚步轻快的背影，摇头失笑。
    等到快消失在自己视线，这才扬声开口。
    “记得带上周雪雅，让她提前适应一下。”
    “明白了。”
    山麓市，位于广越省最西边，背靠西雅大山脉。
    因为地理不便，常年经济指标位居倒数第一。
    地形复杂、贫困、位置偏远……
    山麓市因此在本就混乱的广越省拔得头筹。
    成为广越省怨灵、邪灵师、真灵会活动最频繁的地区。
    只是慕昀和周雪雅一下车，发现山麓市和他们的预期相差很大。
    周雪雅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群山起伏兴致勃勃，时不时还指着远处景色让慕昀看，这让他有些惭愧。
    不知不觉两人认识也快两年了，自己还没有和她一起出去旅游过。
    算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出远门。
    “你说，这里真漂亮，怎么就成了真灵会的老巢呢？”
    慕昀笑着摇摇头，拉起周雪雅的小手。
    “这种岩溶地貌确实景色秀丽，但是土地贫瘠。
    是广越省少有的不宜耕种的地方，所以没什么人住。
    再加上大山阻隔，自然成了真灵会的乐园。”
    “哦，原来如此。”
    雪雅揽过慕昀胳膊，笑嘻嘻看着她。
    看起来很是兴奋。
    “这次任务不错，我就不带脑子，全当游山玩水了。”
    “没问题。”
    慕昀胸脯拍的震天响，然后接了一句。
    “这次任务我也不准备带脑子。”
    逗得周雪雅咯咯直笑。
    慕昀说的是实话，对于真灵会，其实他也是两眼一抹黑。
    官方资料也少得很。
    去找陈劲山要，没想到这老家伙只给了自己一张纸。
    上面有联系人，联系电话，和具体地址。
    关于真灵会的底细完全不清楚。
    剩下的，就是陈劲山准备让真灵会看的一些资料。
    慕昀把电话打过去，对方十分热情。
    爽快地约定了具体的时间地点。
    挂了电话，他才回过味来。
    自己好像被当枪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