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空间魔法之神卡尔斯阁下,愿您倾听吾之呼唤,将神迹降临此地,禁断空间。空间魔法——绝对禁地!”
随着细语的落下,
那扭曲的线条化为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黑线,将林丰和索尔笼罩在内。
与此同时,天花板上的符文也涌动了起来。
只是在下一刻便仿佛受到了什么镇压一般,又回归了平静。
索尔的白发根根掉落。
刚才还躺在床上的他,下一瞬已经站在了林丰面前。
这一系列宛如神迹的操作,令林丰呆在了原地。
看着索尔眼中如漩涡般的深邃,
他知道这老头儿若是想害他,他将毫无还手之力。
“孩子,不用害怕。”
索尔布满沟壑般皱纹的手,搭在了林丰肩上。
如同山岳般的厚重,却如清风般抚平了林丰逐渐激动起来的情绪。
“虽然只跟你相处了一年,但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莱恩·伍德被关疯了,他一年前就疯了。”索尔说道。
林丰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这老头儿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魔法,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有太多的疑问,只能用眼神来传达。
“你先听我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根本无法熬过剩下的50年。”
“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杀死我。”
“但你不一样,你身上有不属于魔法大陆的烙印,请原谅我的冒险。”
索尔继续道。
每一秒,他的白发都在掉落。
精神也肉眼可见地正在枯萎。
“不管你是谁,你的出现就是魔法之神给予我的恩赐,也是找到真相的希望。”
林丰的表情愈发云里雾里。
魔法,他听到了什么?
索尔说有魔法之神。
是啊。
没有魔法,那么这一切宛如神迹的手段,又是如何施展出来的呢?
还有,索尔说的究竟是什么?
什么真相?
他才到此地一年,就需要承载一个如此莫名其妙的使命吗?
可惜林丰的疑问,索尔听不到。
他仍在自说自话。
“他们不会放过你,会杀死你。”
“所以我会制造一场混乱,你出去之后一直往西。”
“直到跑到一个,叫做落日小镇的地方。”
“找到一棵最大的樟树,用炭笔在树干的地方,刻上这个魔法阵。”
“到时候你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索尔的眼神一动,往铁门外的方向瞥了一眼。
当他将手从林丰的肩膀上挪开时,浮在空中的黑线如同潮水般褪去。
当最后一根黑线消失后,厚重的铁门“嘭”的一声从外面被撞开。
一名红袍狱长带着十二名黑袍看守者,立于幽暗的回廊上。
无声的压迫感,直涌入这不足6平方米的房间中。
林丰还来不及看脑海中凭空出现的魔法阵,就意识到麻烦来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阵仗,如此来势汹汹。
还未出声,两名黑袍看守者便夺门而入,直接将他拿下。
而红袍狱长透出的赤红瞳孔,则死死地盯着老神自在的索尔。
“布莱克·索尔!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就是最近脱发有点严重,下来打扫下。”
索尔指着地上掉落的白头发,还捋了捋剩下的稀疏的头发,眼中流露出些可惜之色。
“你最好老实一点,”红袍狱长警告着,手一挥,“把布莱克·索尔带去禁闭室,把莱恩·伍德带去禁闭室!”
话音一落,两名黑袍狱头微微用力,就将林丰的腰杆压弯。
但索尔面前的黑袍看守者,则是伸手作请,将其请出牢房。
同样是去禁闭室,怎么两种待遇?
优待老年人吗?
“等等!我明天就出去了,现在关我去禁闭室干什么?”
就在林丰经过红袍狱长的时刻,他才意识到之所以这些人会出现,极有可能是因为刚才索尔的一系列“神迹”。
这老头,把他坑了!
“带走!”
回应林丰的,是红袍狱长斩钉截铁的冷漠回答。
森然的回廊中,依旧回荡着尽头野兽的低吼。
索尔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在他的前方,则是红袍狱长;
在他的身后,则是10名黑袍看守者。
如皇帝巡游,阵势隆重。
林丰被两名黑袍看守者反手扣着,弓着腰只能看到自己的步履。
通往禁闭室的道路很长。
在盘旋的回廊中,仿佛走向的是无尽的深渊。
禁闭室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这一路上的恐惧考验。
这时,索尔停了下来。
前方是深不可测的黑暗,后方是已经被吞噬的光明。
“布莱克·索尔,怎么不走了?”红袍狱头侧向索尔,眼中露出谨慎的光芒。
“许久没有出来过了,这座监狱的魔法阵,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索尔的目光游走在四周刻满了花纹的金属墙上。
目光中是欣慰和欣赏,仿佛在看一件匠师的杰作。
“【金属丛林】监狱立在永劫之地一百多年,正是这些魔法阵断绝了越狱者的念头,百年以来,从未有人能够逃离此地。”
红袍狱长崇拜地看着金属墙上的魔法纹路。
传言一百多年前,一位叫墨菲·珍妮的传奇魔法师,建造了这一座伟大的建筑。
无论是混混宵小,还是穷凶极恶。
只要踏入了这座金属丛林中,除了释放这一条路,就永远不可能逃脱。
金属丛林初立的时候,红袍狱长还只是一名见习魔法师。
如今他管理着这座伟大建筑,谈论起来时,依旧心潮澎湃。
忽然,红袍狱长看到了索尔不屑的眼神,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别废话了!好好去禁闭室待着吧!”
红袍狱长甩了甩袖子,转身而去。
“哈哈哈!”索尔放声大笑,突然朝着身后的林丰喊道,“莱恩,你见过一种叫昙花的花吗?”
“……见过。”
林丰现在只想骂这死老头。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插科打诨?
“昙花虽美,却只有刹那一现,可正因为刹那一现,它才让人更珍视它的美丽。”
索尔高声说道。
话音一落。
回廊尽头的野兽,发出了嘹亮的一声咆哮,似乎在响应着索尔的格言。
听着这句正确的废话。
林丰不知为何,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先前索尔的话。
索尔疯了?
不。
他这些话,更像是在诀别。
他想干什么?
不知又往前方走了多远,空气中的粘稠和阴冷更为强烈。
周围的金属墙壁不仅散发着低温,还散发着罪恶。
禁闭室周围的房间,关押着整座钢铁丛林中最为穷凶极恶的罪犯。
当林丰和索尔来到禁闭室的大门前时,索尔又一次停下了。
他的白发一根接一根地再次掉落。
无风的回廊中,涌起了阵阵躁动的风。
尽头野兽再也压制不住喉中的振动,疯狂地咆哮起来!
金属墙壁上,魔法纹路迸发出殷红的光线,开始变幻扭曲。
“你在做什么!”
红袍狱长俨然察觉到了什么。
从怀中掏出一根棕红色的木质魔杖,猛然指向了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