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茂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
郑成功拉着儿子，狼狈地离开了拍卖行。
今天，自己这明面上的首富恐怕要变成上流社会的大笑话了……
这时，甘鼎威虚心请教：“封茂先生，这批拍品里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富豪们的耳朵竖起来了，生怕自己拍下的古董也有漏洞。
于是，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那张年轻的脸。
聂无忧心中也是一紧。
在众人的注视下，封茂轻轻摇了摇头，“就这一件，甘大师的鉴赏水平无需质疑，那四连屏是近乎完美的偷梁换柱，如果不是我之前有所了解，恐怕也会被骗过去。”
在他看来，甘大师虽然固执，但人还不错。
帮着解围一下也无妨。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封茂小友，多亏您的指点，老朽今日重拾初心，深刻体会到学海无涯，请接受我的一拜。”
甘鼎威感激地看着封茂，一句话就保住了自己的名声。
说完，他缓缓弯腰，行了一个礼。
一旁的助手难以置信，世上竟有能让这位权威低头的年轻鉴赏家。
而且这么年轻……
要是传出去，整个行业估计都会震动。
“甘大师过奖了。”封茂扶起了甘鼎威。
潘长安等大家族的重要人物目睹这一幕，无不感叹不已。
从剑拔弩张到风平浪静，寥寥数语就让对方包括权威大师都心悦诚服。
而那年轻的背影，始终淡然如风。
不仅武道修为高深，还博学多才……
年纪轻轻的，实在让人意外，稳得一批！
这人到底吃啥长大的？
“各位。”
封茂先看了看聂无忧和甘鼎威，然后对潘长安等人说：“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接着，他对上官云笑了笑，拉起小胡说：“管大哥，咱们走吧。”
“来了！封大师，我帮您拿东西。”
上官云昂首挺胸站起来，紧跟在后面，他在众富豪羡慕的目光中走出大门。
“封大师……嗯，他确实担得起这个称号。”聂无忧继续忙碌着。
他们以为上官云说的大师是指甘鼎威那样的古董鉴定能力。
哪里知道，其实是神乎其神的。
“糟糕！”
甘鼎威一拍大腿。
“怎么了，甘大师？”
聂无忧愣了愣。
“忘记要那位小大师的联系方式了。”甘鼎威急匆匆地望着门口，想要追上去。
“您慢点，万一摔了怎么办？”
聂无忧哭笑不得：“上官云认识他，回头我把电话号码要来给您。”
“好，好。”
甘鼎威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凝重地盯着对方，“上官小友，不能因为封茂先生揭穿了真相就心存怨恨报复，要是被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再为你们拍卖行做鉴定。”
“您老放心。”
聂无忧郑重承诺：“我对封茂先生只有感激，如果不是在拍卖现场，而是在事后发现，臻古的信誉就真的毁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甘鼎威欣慰一笑，带着助手离开。
……
外面的停车场，上官云跟着封茂来到五菱mini前，望着小车感慨：“封大师的低调，我不及万分之一。”
“嗯。”
封茂拉开驾驶室的门。
上官云想乘胜追击，厚着脸皮说：“那个……我车没油了，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小胡呲牙咧嘴，“这家伙马屁精，车本来就挤，还想往上凑。”
封茂笑着点头，“上副驾驶吧，后座有我的二哈，坐不下。”
“荣幸之至！”
上官云兴奋地钻了进来。
“今天你表现不错。”
封茂侧头，目光中含着肯定，“以后有事，尽管联系我。”
“多谢封大师！”
上官云心潮澎湃。
能攀上连五大世家都要礼遇的大腿，哪怕是当个跟班，也能飞黄腾达！
封茂开着车，回到了风华府的别墅区外。
“我到了。”
封茂停车，面无表情地问：“进去坐坐？”
“不了不了。”
上官云懂得进退，这时候不能当真，话得反着听。
他装模作样地说：“封大师，我老婆快生了，我得先打车去医院，有机会再来拜访。”
“那祝你母子平安。”封茂忍住笑。
这理由找的，真是太蹩脚了！
等上官云下车后，封茂把车开到七号庭院。
“小胡，狗爷。”
他抱起两个盒子，“走！开箱！”
“茂爷，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否则我怕你笑到头掉。”狗爷故作神秘。
“这家伙，卖关子到现在。”小胡恨不得踹他一脚，“如果让我们失望，等你下去就知道谛听的关爱有多特别了。”
封茂用钥匙打开门。
门口的垫子上没有陆盈的鞋子，难得遇上她不在家的时候。
封茂无所顾忌地吹着口哨上楼。
一进书房，他把吴天和的《山水图》从长盒里拿出来，迫不及待地问：“狗爷，你说的玄机在哪里？”
狗爷也怕再卖关子会被谛听“特殊照顾”，便直接说：“这是藏画技法，一幅画中藏有另一幅。”
“藏画技法？”
听到专业术语，封茂触发了对方的传承，“表面是覆盖层，底下藏着另一幅画。”
“对。”
狗爷笑眯眯地点头，“猜猜这山水图下藏的是什么？”
“什么名家大作能十五亿买来都是赚的？”
封茂和小胡面面相觑。
“其实是……也是吴天和画的。”
狗爷顿了顿，语出惊人地说：“就是那个送我白玉棺的大军阀的藏宝图！”
“哎呀我去！”
封茂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他清楚记得，在那个工地上碰到白玉棺时，曾问过狗爷关于那棺材的来历。
那位军阀，炸开了一处道光年间的王爷墓！
一整批的古董珠宝啊！
“他为啥要把宝贝都藏起来呢？”封茂满心疑惑。
“鉴定完了之后，那边战事就接连不断了。”
狗爷解释道，“于是他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想着就算打了败仗，也能有机会东山再起，或是让后人安枕无忧，就找了我的好朋友吴天和，利用《山水图》把藏宝图遮掩起来，让忠诚但不知情的手下带回了老家。”
“没把你们处理掉？”小胡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