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人敢这么和冯丽君说话,她登时恼羞成怒的站起身。
“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原本念着你与桥南之间的关系,还想给你留几分颜面,果然是乡下来的下三滥东西,不值得怜悯!”
眼瞅着冯丽君越说越过分,谢桥南黑着脸打断:“妈您够了,闭嘴!”
“好啊桥南,你这是为了这个乡巴佬,敢对你母亲我不敬了?这些年我真是白培养你了,竟然不向着家里人,反而向着一个外人,真是气死我了!”
旁边的富太太扶住冯丽君,劝谢桥南:“桥南,怎么和你妈妈说话的呢,老婆可以换,但是亲妈可只有一个,快向你妈妈道歉!”
姜繁星实在懒得看这一家子的“母慈子孝”,她带了多少东西过来,就拿着多少东西原封不动的带回去。
正如她所说的,将这些费心费力准备的好东西留给谢家人,还不如拿去路边喂流浪狗。
“星星,我妈她不是这个意思,星星你别生气,等等我……”
见谢桥南还要去追姜繁星,冯丽君立马在后面警告:“桥南,你今天要是敢踏出家门,就不要再叫我妈!”
谢桥南的脚步果然一顿,冯丽君还以为自己的威胁有效,毕竟老婆没了可以换,更何况姜繁星顶多只能算是女朋友,并且还是不被他们谢家认同的女朋友。
和她这个亲妈比起来,自然还是她这个亲妈更为重要。
谁知,冯丽君还没高兴过两秒,谢桥南便道:“妈,您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着,谢桥南竟然还要再次追出去。
冯丽君气得顿时捂着心口,在那里叫了起来:“我的头好晕啊……”
几个富太太立马喊道:“桥南不好了,你妈妈晕倒过去了!”
谢桥南已经追到门口了,可因为富太太的喊话,还是止住了脚步,在母亲与女朋友之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就在他犹豫之际,姜繁星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等开出了一段距离,司机才问道:“小姑娘,你要去哪儿呢?”
姜繁星上车的时候,只是说了句让司机快点儿开车,司机看出姜繁星心情低落,便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而在开车的过程中,姜繁星不止一次往后看过。
原以为谢桥南会追出来,可没有,他在母亲与女朋友之间,选择了前者。
这个选择姜繁星并不意外,毕竟对于谢桥南而言,她始终也只是个外人。
不被选择,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个,对于姜繁星而言,并不陌生,相反的,她早就习惯了。
是呀,她是该习惯的,可这两年谢桥南陪在她的身边,让她竟然有种他是可以依靠的错觉。
可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她。
四季云顶的地址已经到嘴边了,可姜繁星看着怀中被嫌弃的甜点,还有脚边花了上万元给谢桥南父亲买的茶叶。
如果她带着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返回,阿漾一定会发现异常,以那少年暴躁的个性,必然会找谢桥南算账。
到嘴边的话改了口:“麻烦师傅,把我放在路边就好了。”
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姜繁星一手抱着甜点,一手提着茶叶,一时之间,竟觉得天地之大,她除了那套谢无漾为她买的四季云顶的房子之外,竟然无处可去。
而她自己付了首付买的那套房子,还在建造当中,更是无法住人。
走着走着,一不留神踩到了天井盖,高跟鞋的鞋跟卡了住,姜繁星本能的往上一拔,鞋跟断成了两半,高跟鞋报废没法穿了。
有一句话说得真好,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姜繁星便干脆脱下了高跟鞋,随意在路边坐了下来,怀中抱着蛋糕,茫然的看着车来车往,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姜繁星,不要难过,反正你从小就是一个人,你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你,你永远都不会是他们的第一选择,这个世上,只有你自己才能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边。”
像无数个往常一样,姜繁星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一面拆开了小蛋糕。
深吸一口气,挖了一勺又一勺,不断的塞进嘴里。
好歹是她早起辛辛苦苦做的,别人不懂得珍惜,她也不能浪费了,别人不吃,她就自己吃,也算是犒劳自己。
只是吃着吃着,啪嗒,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蛋糕上。
紧随着,便是一滴接着一滴,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水混着蛋糕,似是连带着蛋糕都带了泪水的苦涩味。
姜繁星狼狈的抬手,想要擦掉眼泪。
而就在这时,高大的黑影渐渐走近,停在她的跟前,投落下一片暗影。
随之,一块整洁的帕子,躺在宽厚修长的掌心,递到了她的面前。
“想哭便哭出来,没人敢笑话你。”
低磁悦耳的嗓音响在头顶,令姜繁星擦拭泪水的动作一顿,本能的抬眸看去。
湿漉漉的美眸,茫然无措的看着,如同天神般,降临在她面前的年轻男人。
男人眉眼低垂,一贯欺霜赛雪的眉目,此刻却像是镀了层温润的色泽,黑眸里只清清楚楚的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同样的,也倒映出了她此刻的狼狈与不堪。
“谢、谢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外人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姜繁星羞耻万分,慌张中想要起身跑路。
但谢砚却一屈膝盖,单膝在她的跟前跪了下来。
抬手之间,带着那块整洁的帕子,轻柔的擦拭着她的眼尾。
他的动作那般温柔,一如他认真专注的眉眼,竟是叫姜繁星一时之间忘记起身的动作。
年轻女孩哭红了眼尾,像是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被狂风暴雨淋得浑身湿漉漉,无助的蜷缩在街角。
谢砚眸色晦暗如深,是危险的色泽在涌动。
谢桥南那一家子,的确是该死,之前的惩罚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太轻了!
“办完了事,自然是要回来的。”
姜繁星睁着通红的双眸,呐呐的哦了声,心中紧张的抱紧了怀中的小蛋糕。
她怕谢砚会问她为什么会坐在路边,又为什么会哭的那般狼狈。
可谢砚却什么也没问,反而道:“蛋糕是你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