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外,沈庄。
沈逸澜着周妈妈找来紫檀木的和竹子的提盒。
小顾宅的活计出了一批,要不是小顾宅昨日来人说有事,赶赶活计今日便能拿去雅苑。
她在一堆盒子中找来最像样的紫檀提盒,将给十三叔母亲的衣裳放在里面,一共做了九套,各个颜色的都有,还配了同色系的帕子和团扇。
接下来是老嬷嬷们的,最后连丫鬟的都用竹木提盒装上。
忙乎完太阳都落山了,只能明日早晨再去雅苑。
家里的丫鬟婆子,外加成衣铺里新请的绣娘,各个累的腰酸背痛。
沈逸澜提前叫大厨房多做点好吃的,回了沈庄,都没怎么好好庆祝下。
前厅宽敞,摆了八桌,还没开席,沈庄来了一位贵客--祝弘懿。
偏厅里,
沈逸澜对着他施礼,亲自为他斟茶。
新店开张也是刚完成第一笔生意,马上要交货了,不由得身体也轻盈了,面上的笑意没停过。
不知道是祝弘懿见不得她高兴还是怎么的,就是心里有点不痛快。
“看来今天顾宅的事你都知道了。”
沈逸澜被问得愣了一下,顾宅什么事,今天都在家里打包,没人出去,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
“顾宅怎么了?”
屋里没别人,送完了茶半夏和周妈妈也都下去了,
顾家今天迎娶新妇,不信她不知道,祝弘懿开门见山的说:
“还装,外面说你为了得到顾梓霖,处处给陆掌柜使绊子,现在顾家出了丑事,都笑到心坎上去了吧。”
感情他家出了丑事,陵州城的百姓还不能因为别的事笑了。
沈逸澜立马收了笑容,
“使绊子?顾梓霖还不配让我为他做任何事。”
“素缎的事呢?”
“我开始就表过态的不做素缎,是她一定要买,我帮小顾宅争取点利润有错吗?”沈逸澜的声音有些凄凉:“祖父被流放的时候,太祖叔公亲自送行,使了银子,还派人暗中保护,这个恩情我永远报答不完。”
好像有巴掌抽在祝弘懿的脸上,满脸通红,仿佛在说他忘恩负义。
沈家对他的恩是救命之恩。
沈逸澜脸也红了,越说越激动,
“陪嫁过去几十人,跟着我回来,他们不要身契,回来后一直整理修葺,成衣铺的第一批活计做完了,丫鬟婆子们忙了一天,晚上摆几桌庆祝下,乔迁之喜也好,家业上有一点小成绩也罢,怎么还不让人笑了。”
说完,眼圈也跟着红了,眼泪珠子马上就要掉下来。
想想在他一个外人面前柔弱,很是不妥。
她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我要报恩的是小顾宅,现在我只想赚银子,让祖父在滇南过的好一些,至于顾宅,我很忙,实在没什么精力看他们。”
她也不等祝弘懿说什么,抬腿出了偏厅。
前几天陆掌柜来要素缎的时候,祝弘懿还真的以为是她使绊子,为小顾宅多要了两成半的纯利,小顾宅和她前婆家是同宗,还以为她是放不下顾梓霖才这么做的,心里存了疙瘩。
现在想想,不免面上发烫,是他太过狭隘了,竟不如一介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