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正常签订的契约,要个车船费很正常。
嵇才良狮子大开口,车船费要五百两,确实很欠揍。
刚想骂回去的顾梓霖,收敛了脾气,沈逸澜面前他总觉得自己要矮上半头,连气势也下去一半,
低低的声音道:
“五百两车马费是不是多了点。”
柳华清见他刚刚还气势十足,突然小绵羊似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沈逸澜。
顾大掌柜没戏!
嵇才良争辩道:“怎么多了,急着往回赶,高价雇的马车连夜出发,人少船家不走不用加银子吗?”
“也用不了五百两这么多……”
两方争辩的热闹,沈逸澜起身,
“两位,还是走衙门吧!”
她说着,带着连翘便往外走。
柳华清从袍袖里拿出状子受理的回执,扔在餐桌上,
“现在正值秋收,案子落雪后再审,按照积压的排序,明年春耕能审上,两位看着办吧!”
柳华清说完也往外走。
嵇才良的脸抽抽到一起,这哪成,排到来年春耕,到夏季能审上是快的,谁耗得起,
他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九姑娘留步,我们各自退后一步,此事今日便结了。”
沈逸澜停下脚步,和柳华清对视一眼,两人回到雅间。
嵇才良只能认栽,
“全凭九姑娘做主,”
沈逸澜坐在主位,看向嵇才良,淡淡道:
“顾家执意要打官司,嵇公子不让步,今日便不用谈了。”
雅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众人都等着他表态。
沈逸澜不得不说:“嵇公子,今日便跟你交个实底,陵州城要打仗了,你若不走正合适,住到来年夏季案子审完再走......”
嵇才良愣了一下,心中暗惊,怪不得进出城的马车拉的都是粮食。
沈家九姑娘在陵州城的商人中很有名,虽不是商帮的帮主,众人都以她马首是瞻。
说出的话,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
雅间里的柳文吏早知道这事,顾梓霖也猜个大差不差,面上也都严峻起来,连翘也紧张的提着气,沈家已经为这事忙乎了一个多月了。
嵇才良环顾四周,看着不像开玩笑或者是联合起来骗他。
“好,一千两,拿了银子就走。”
“五百两。”
沈逸澜神色漠然,语气坚定。
嵇才良急了,猛的站起身来,
“九姑娘,这......”
沈逸澜官仪浅笑,不失威严,“嵇公子自便吧!”
闹了这些日子,九姑娘出面给了个最低的价钱,去了定金三百两,二百两的车船费,剩也剩不了多少。
嵇才良苦着脸道:
“九姑娘,告到衙门官司输了也是这样的结果。”
“此言差矣,”沈逸澜眼神清明,盯着他道:“少了一顿板子,这场官司你必输无疑,此等讹诈行径,为陵州商贾所不耻,即便县太爷判了你赢,我们陵州的商铺东家,会联名上告,告到你输为止。”
嵇才良被她凌冽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商人总是重利,他想低价买有什么错,不是说他们是死对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