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并不知道自己也是碎片的一部分,只是他分到的能量比纪鹤雨高一些,以至于觉醒了自己的意识。
“前几日我在宫中脱不开身,知道你曾经被人下毒谋害,已经命令禁军调查后宫嫔妃,许是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甄茵微微抬眼,倒是方便她清除身体内的怨气了。
沈煜牵着甄茵的手,走在前面打开殿门,门外的阳光照进来,让甄茵眯了眯眼。
背着光,沈煜的表情模糊,只能看见上扬的嘴角:“茵茵,我在外面搭了秋千,要不要试试?”
几个宫人低着头匆匆清理着地面上遗落的碎屑残渣,太监抬走了散落一地的工具。
不远处随着微风轻晃的秋千,跟第一次沈煜给她搭的一模一样,藤条上的小花特及其的相似。
甄茵轻轻摩挲着大掌的掌心,除了练武留下的陈年老茧,指腹上粗糙的纹路上还有最新结痂的小伤口。
沈煜像是有些紧张,步履微微僵硬,耳尖发红,目光却一直盯着甄茵的脸。
他不确定这么久过去了,他的茵茵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黏着他,更不确定自己顶着别人的脸别人的身份,能再一次幸运的拥有茵茵的侧目。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他也许是个异类,茵茵也许会怕他,但他别无选择。
他受够了灵魂落不到实处的感觉,受够了明明甄茵就近在眼前却又触碰不到。
他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尽量让甄茵回想到曾经的时光,他的筹码少的可怜,但他在孤注一掷的豪赌。
甄茵的个子不高,虽然该长肉的地方很丰满,还是被高大的男人轻而易举的拦腰抱起,轻手轻脚的放在秋千上。
秋千升起一个小小的高度,甄茵不可抑制地笑出声,她没有回头,感受着温热的大掌一下又一下地推在脊背上,眼眶却红了。
“沈煜。”
沈煜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从背后把人揽在怀里:“我在。”
“一直在。”
“永远在。”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舍的情绪堵在心口,千言万语也卡在喉咙里,灵魂撕裂的痛苦让他几乎就要叫出声。
可是他硬生生忍住了。
他低头轻轻触碰甄茵的发丝,叹息般:“茵茵,我爱你。”
忽起一阵邪风,环在甄茵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又逐渐松开。
甄茵转头,身后的人已经瘫软在地,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就连额间也瞬间渗出冷汗。
碎片被绞杀了。
意识到这一点,甄茵起身擦掉眼角的湿润,一抬眼和趴在墙头的邵衍昱视线相接。
邵衍昱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剑,翻身而入,把甄茵拉到自己身后,长剑直指地上倒着的人。
“他哪只手碰了你?左手还是右手?亦或者是双手?”
长剑悬在半空,在纪鹤雨的身上比划着位置,恨不得把他的手指头一下子全剁下来的架势。
甄茵扯着他的袖子:“他不就是你?你要在我身上得到的东西是有关于灵魂融合的事吧,可是你方才亲手粉碎了其中之一。”
她带着笃定的语气陈述。
男人却更生气了,一双眸子里全都是不可置信:“你心疼他?”
声音低沉到沙哑。
甄茵叹息:“你们本身就是一体。”
邵衍昱还想据理力争一下,刚开口就被吵杂声打断。
“敢拦本宫,你们找死吗?你们快放本宫进去!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狐媚子爬上了皇上的塌?”
“娘娘,真不是奴才不放您进去,陛下吩咐谁也不能进门打扰啊。”
“废话少说!今天就一句话,放还是不放?”
甄茵利落地剥下纪鹤雨身上的龙袍,推搡着邵衍昱换上。
至于深度昏睡过去的纪鹤雨,此时明显不方便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