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最近采花贼很猖獗啊,好多名门小姐都遭了毒手了。”
“大理寺的大人似乎在搜查采花贼的行踪,定会很快抓到的。”
“你说那采花贼会敢不敢进宫?”
声音骤然压低:“说这话!你不要命了?”
“杞人忧天,后宫中都是皇上的嫔妃,给采花贼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嘘嘘,别说了,有人进来了。”
十几个舞女换上统一的红色舞衣,露出那一截软腰,朝着进门的人看去。
看见来人轻嗤:“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哑巴。”
“少说两句。”其中一人做着和事佬,目光中却也是不加掩饰的嘲弄,“你的舞衣在那边放着,还不快换上,杨妈妈还等着呢。”
杨妈妈手下一共就养了十八个舞女,各个从小训着,长得都是倾国倾城的容貌,舞姿艳丽优美。
十八个舞女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直到杨妈妈不知道从哪捡来了第十九个舞女,不仅长相上死死压着他们一头,就连跳舞的天赋也特别高,就像是与生俱来就会跳舞一样。
舞女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很是讨厌这个“外来人”。
杨妈妈更是把她提到了台柱子的位置上,成了所有人的公敌。
甄茵将角落里悬挂的水绿色舞衣拿在手中,想到方才那些舞女幸灾乐祸的神情,她本能觉得不对。
舞女们不敢光明正大的针对,最多可能是想要让她出丑,最好是在台上出丑。
入手丝滑的料子,只轻轻抖动,便有白色的粉末飘飘落下。
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舞衣被做了手脚?
“仙子,是痒痒粉。”
倒是别具一格的幼稚手段。
甄茵嘴角抽动,很是无语。
为了衬托舞女曼妙优美的身姿,舞衣都要是贴身穿着的。
手中的这件衣服虽然没有红色的艳丽,甚至就连手都只能露出半截,腰肢被丝带层层包裹,就像是一朵时刻准备盛开的莲花,就连她脖子上也做了独特的莲花造型。
半遮半掩之下反而更能让人想入非非。
甄茵是杨妈妈手中最神秘也最心爱的舞女,她甚至每次跳舞都戴着半边面具,勾起不少人的好奇心。
曾有富家公子甚至愿意花上大价钱只为了见一眼她的真面目,她的每次出场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踏着轻柔的鼓点,舞女们挥舞着长纱跃出。
笛音一变,与编钟合音,琵琶同时拨响。
那抹水绿色的身影就像是仙术一般出现在正中央。
花瓣从天而降,而那道身影却忽然腾空,脚尖点踩着,裙摆在半空盛开了半朵莲花,娇羞弄怯般落下。
看客入了迷,甚至想要伸手接住那朵莲花。
红色的水袖被甩的很高,拱起的弧度让莲花正巧落到其中,一时之间颜色混在一起,众人的视线却无法从水绿色身上移开。
笛音渐落,甄茵忽然抽出身后的绸带,几乎在一瞬间,水绿色消失,只留下一地的残花。
说也没看清她是怎么消失的,却齐齐开始遗憾,这次也没能多看墨莲一眼。
墨莲是她的花名,杨妈妈亲自起的。
“不错不错,墨莲你的舞姿越发优美了。”
杨妈妈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她腰间的荷包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这次又赚了不少。
墨莲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她努力伸长胳膊去够后背,眼角飘红很难受的模样。
杨妈妈笑容僵在脸上,慌张查看,这可是她敛财最好的舞女,万万不能出事。
本就松垮的舞衣被杨妈妈轻轻撩起,洁白的后背已经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红疹,上面还交错着几道指甲抓挠出的痕迹。
隐在屏风后的人瞬间红了耳根,避开视线不敢再看。
“哎呀!这怎么得了?你再忍忍,可千万莫要抓了,杨妈妈这就去找医女给你看病。”
杨妈妈扭动着腰肢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留了疤日后就不好卖了。
墨莲一向听话,杨妈妈说让她忍着,她就真的再也不动身后难耐的瘙痒。
只是坐的笔直,双手颤抖着紧紧揪着衣服。
她是忍住了,可有人忍不了一点。
“喂,叫什么,墨莲是吧,你若是愿意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就帮你解了这痒痒粉。”
墨莲被忽然出现的男声吓得猛地站起身,顺手把舞衣拢好,痒痒粉再次接触她的皮肤,更加难以控制的痒意让她浑身都失了力气,软软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你是不是傻!一看就知道是那衣服的问题,还不赶紧脱下来!”
那人恨铁不成钢,眼睛却不敢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墨莲怎么可能听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说的话,她只觉得这个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是个心思不纯的登徒子。
她只要坚持到杨妈妈带着大夫回来就能好了。
墨莲被折磨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她甚至有些睁不开眼。
好痒,谁来救救她?
杨妈妈还没回来嘛?
“该死!”
男人暗自咒骂,从怀中的玉瓶中倒出一粒黑色的丸药塞到墨莲口中。
红唇上的口脂不可避免的沾到他的食指上,除了红色的痕迹还留下了一触即分的软糯触感。
他身上有些燥热,口中却念念有词:“这药能解百毒,对付小小的痒痒粉简直大材小用,你吃了我的药交易达成,我看一下你的脸不过分吧?”
男人红透的脸上颇有些自得,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摘下常年被墨莲戴在脸上的面具。
门外嘈杂的脚步让他顿住动作,转而在那面具上轻轻敲了敲:“这是你欠我的,下次我可要讨回来。”
杨妈妈拉着三四五六个医女推门而入。
就看着墨莲倒在不远处的榻上昏迷了过去。
“快快,快看看我的心肝到底怎么了?怎么后背会出那么多的红疹?”
医女连忙凑近,领子下的红疹已经开始消失,只是那指甲抓出的红痕尤为明显。
“这症状是中了痒痒粉,看着应是无碍了。”
一番检查下来,医女做出推断:“这衣服不能要了,痒痒粉沾上了便洗不掉了。”